该是暗示他离开的时候了。
她一面在心中盘算着说辞一面转过身子,脚下的凳子因那突来的动作而摇晃起来。她惊呼一声,两手本能地胡乱舞动想要稳住重心,但身体终究还是失去了平衡,惊慌之际,她只有闭上双眼等待着可怜的臀部吻上地面。
然而,想象中的惨状并未发生。
她先睁开一只眼睛,然后睁开另一只,发现自己正稳稳当当地被罗汛用双手抱着o
「我还以为妳已经很习惯站在那么高的凳子上了。」他促狭地对她笑道。
「那是因为我刚刚心里在想别的事,所以才没……没注意……」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因为根本就记不起来刚才心里在想哪件事。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罗汛的长相。他不是典型的英俊小生。他的五官深刻而略偏粗犷,脸庞黝黑而线条有力,那总是带着笑的明亮黑眸,与经常上扬的薄唇为原本冷硬的轮廓添了一股狂放不羁的魅力和一种男性特有的自信。
此时此刻,那对漆黑的瞳中闪着一种深邃而奇特的光亮。
结实的胸膛正挤压着她的臂膀,几天前所撞见的那具健壮的男人身躯不期然地浮现脑海,她感到自己的心跳跟着急遽加速。一波波的体热这时透过薄薄的T恤传至她身上,如当头棒喝般敲醒了她的神智--
她仍旧躺在这个男人怀中!
「你……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她心神不宁地别开眼,费力地又挤出一句:「谢……谢谢。」
一定是让那些爱作梦的家人荼毒太久了,现在连她都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罗汛默不作声地将她放下,很快地又恢复了那种不正经的调调。
「我救了妳一命,妳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
「神经病!」她白了他一眼,耳根子处仍忍不住隐隐发热。
「问一下而已咩……」他满腹委屈的嘀咕着。「不然我就退而求其次好了。」
「呃?」她不解地抬头看着他。「什么退而求……唔……唔……」剩余的字在瞬间化为乌有。
他猝不及防地攫住她的唇,轻柔又带些霸道地品尝着那两片柔软。他的双手连碰都没碰触到她,而她却像被无数的隐形绳索从头到脚地束缚住,丝毫无法动弹,所有的思绪也宛若被某种机器一下子抽空,只剩下茫茫的一片空白。
那是个短暂的吻,却挟带着强大的威力。在他撤离时,她仍只是瞪大了眼睛、樱唇微启地呆立在原地,整具身躯被嘴上残存的那种麻麻的、酥痒的感觉不可思议地震慑住了。
罗汛好心地轻托起她的下颔,替她把嘴巴合上。
「不烦妳了,我要回房间去了。」他说。
「……」她无法作答,脸上只有满满的不敢置信。
「对了,妳不介意的话,我想要用一会儿浴室。」一个冷水澡应该有用。
刚才软玉温香抱个满怀,那股甜甜的杏仁味又刺激着他的感官,使他忍不住一亲芳泽,若不是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叫做「良心」的东西,肯定当场就把她剥光吞下肚里了。
哎……人家说的没错,男人果然多是靠下半身在思考。他提醒自己,追女人最忌心急,而对她这种道德观念极重的女人更应该谨慎些。一天一小步已经够了,聪明人会在这时候乖乖地回家睡觉。
「噢……」她终于慢半拍地发出了声音,然后整张小脸胀成猪肝色。
「罗汛!你、你、你--」她指着他,「你」了老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怎么可以偷亲我?!」
他看似不在意地耸耸肩,没有立刻回答。除了归咎于冲动之外,一时也想不出一个好理由,此时最聪明的办法似乎是避开问题的重心。
「我从来不偷亲任何人。」他毫无悔意地看着她。「我是正大光明地亲妳。」
明知他是强词夺理,可她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只能两眼冒火地瞪着他。
他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在国外待太久了,一时忘了台湾女孩的矜持含蓄。不过妳也不需要大惊小怪,既然妳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这种只是亲亲嘴唇的举动根本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吻?」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她没来由地更加恼怒,但无论如何,尊严最重要。
「我当然知道!」她立刻硬着头皮反驳。「只不过是嘴巴碰到一下而已,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就算有人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泄漏自己所受到的震撼。
「我也认为妳一定对这种小事能应付自如,毕竟妳是位成熟理智又懂得世故的现代女性,绝对能区分朋友和情人之间的吻的差异。」他投给她一个半是钦佩、半是赞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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