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宣布了,怎能再迟?”正伦立刻反对。浣思总是像在逃避什么,他有些担心。“我打算就在这个周末,只请一些最接近的朋友。”
“但——正伦,我不曾把订婚的事告诉心馨、心宁姐妹。”浣思为难地说。
“她们不会反对,何况这是你个人的事,对吗?”正伦不同意。“心馨她们对我没有成见,是不是?”
“我认为——”浣思实在找不出任何借口。“正伦,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仪式吗?”
“请客不是仪式,只是让我心中更踏实、更有把握。”正伦是诚恳的。“浣思,别再犹豫了,我只要求一点把握。”
浣思深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吧!既然接受了正伦的感情,订婚、结婚是迟早的事,为什么她总犹豫?她是怕心馨姐妹反对,或是——下意识中另有所虑?
“好——吧!”她放弃了挣扎,整个人轻松了。“你去办所有的事吧!”
“谢谢你,浣思。”正伦孩子气地抓住浣思的手,兴奋地重重吻一下。“我会使一切尽善尽美。”
浣思勉强展露笑容,她不能令正伦有所怀疑,尽善尽美,可能吗?她脑中的瘤,她面临的开刀,心馨无言无声的眼泪,还有——哲凡的醉酒,怎样的尽善尽美?
“我希望你不要把我想象得太好,我有太多的缺点,我怕你会失望!”她真心地说。她并不太想浇冷水,她只是希望正伦的热烈程度减低些。
“相信我,浣思,即使你有着比任何人多的缺点,我的爱也能盖过它,也能包容它。”他严肃无比。
“正伦——”浣思动容了。她是唯美、唯爱主义者,她喜欢、她也渴望这种毫不保留的赤裸裸的感倩,她更欣赏这种直接的表达方式,只是——面对着正伦那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脸,她心中突然浮上了莫名的伤感和遗憾,为什么不是另外一个男人?该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是吗?是吗?
另外一个男人,那一段失败的婚姻,为什么她至今还不能忘怀?为什么她总觉得不曾真正结束?五年了,是她太傻,或是她不痴?痴——哎!这表示什么?
“别说了,我能了解你的感觉。”正伦再捧起她的手吻一下。“我必须立刻赶回学校,学生在等我上课,下午我来接你再谈。”
放开她的双手,一个大转身,正伦如一阵风般地去了。他说了解,他真了解吗?浣思觉得他甚至分辨不出她的喜怒哀乐,他的感情是绝对主观,很自我为中心,很单方面的,他能了解她?
浣思摇摇头,又用双手揉揉隐隐作痛的头顶,然后站了起来。既然不替学生“回琴”和上课,她把自己困在办公室里做什么?她该离开这儿,随便到什么地方去走走,散散心,让自己暂时把所有的烦恼放下。说走就走,她拎起皮包大步迈出房门。
她从玻楼窗中看到助手王小姐和另一位高太太都在替学生回琴,她也懒得交代了,反正王小姐知道她不舒服,她们会替她安排一切的——她突然想起来,如果她较长时间不在学校里,王小姐也能代替她的工作,她——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的重要,是吗?没有她,许多事情不是同样在进行吗?是她——自视过高吗
她站在学校门口的马路边上,她不想自己开车,她忽然觉得那是很累人的一件事——似乎,从昨天晚上起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是因为脑瘤?或是——她突然看透、着穿?
以往——她是不执着了些,她想。在哲凡面前,她坚持要有自己的事业,她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就连驾车的事——她也要求有属于自己私人的车,拒绝和哲凡共同拥有一部,这——岂不固执得太过孩子气?哲凡为什么从来没有抗议过,从来不曾反对过,哲凡是在忍耐她?难道那次婚姻的失败,她——也得负责?
想得入神,一部汽车停在她面前也全然不觉,直到车中伸出一张带笑的熟悉脸孔,直到对方扬起一连串亲切的声言,她才惊醒过来。
“浣思,怎么站在路边发呆呢,不教学生吗?”那是个已发胖的中年妇人,触及了浣思回忆的心弦。“还记得我吗?我可是特别来着你的啊!”
“你——”浣思的视线停在妇人脸上好久、好久,”莉若,韦莉若,真是你?”
她是显得激动的,她没想到十多年的“老”朋友会突然出现在面前,昨天才见到曾沛文,今天莉若就来了,想必是沛文告诉她,她就急着前来,这一份友情就够让人激动的了,不是吗?
“哪有真是、假是,难道我老丑得令你认不出了?”莉若坐在驾驶位上。“上来吧!无论你有什么天大的要事,你得跟我走,我们叙旧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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