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26)

2025-03-02 评论


“是,那儿清静些。”浣思说,“心馨上学也方便,有公路局车直到火车站,她念北一女。”

“北一女,好学校。”莉若有点夸张,“将来考大学一定没问题。”

“也不一定,她数学不好。”浣思淡淡地笑,“你的两个孩子呢?”

“都在念台北美国学校,没法子,他们的中文实在跟不上普通中学。”莉若说。

她们似乎愈说愈起劲,也愈扯愈远,似乎——也只有这种空泛、不着边际的儿女问题可以不令互相难堪,她们之间不能再说深心里的话——然而,她们却是十多年的知心朋友。这是悲哀,是吧?

补习完数学,心馨从秦恺屋子里退出来。

心馨显得很沉默、很落寞,没有往日的活泼开朗,她甚至连话都不想讲,心事重重。秦恺一讲完书,她说声谢谢,迅速就离开了,连再见都没留下来。

“秦康不在家,妈妈浣思也不在,心馨心中压着块石头般,叫她怎能开心得起来?秦康又去和脸上七彩的空中小姐约会?妈妈——可是故意避开她?

心馨笔直走回家,她听见背后有汽车声,回头望望,车停在秦家门口,秦康吗?她无意再看那一幕吻别的恶心镜头,不等车上的人下来,她已冲进客厅。

客厅中有柔和的灯光,是那盏浣思最喜欢的丹麦落地灯,谁开的?四姐可没这么好兴致,心馨眼珠一转,看见坐在暗角中的浣思——妈妈?她呆住了,浣思回来了,她怎么没听见车声?

“妈妈。”她低着头叫一声,迅速地往卧室走。

妈妈既然想避开她,她没理由留在客厅,她知道,她突然不能忍耐和妈妈谈订婚的事。

“心馨,”浣思柔柔地叫住了她,“能不能留在客厅一阵,我有话想告诉你。”

心馨停下脚步,勉强转过身来,她知道自己的不善掩饰,她的神色一定很不自然很不好看。

“坐下来,好吗?”浣思请求着。她很少用这种语气对心馨说话,她——可是内疚?

心馨沉默地坐在远远的沙发上,望着鞋尖,抿紧了显得倔强的嘴唇。

“我收到一封心宁的信,你可要看曹?”浣思说。

心馨呆一下,心宁的信?姐姐为什么不直接回信给她?心宁一定收到了她的限的专送。

“给谁的?”心馨接过浣思递采的信,信封上是浣思的名字,不是给她的。

抽出信封,她看着简短的信,心宁写着:

妈妈:

先恭喜你将和正伦叔订婚,你知道,我一直盼望你

能再得到幸福,这消息是我所爱听的!

小心馨给我写信,她似乎有点误解、有点不开心,

妈妈,她是小孩子,你要原谅她,如果可能,何不跟她

谈谈?我深信她必能谅解的。

订婚宴会我不参加了,结婚时,无论如何我都会赶

回来的。再一次祝福你,亲爱的妈妈。

爱你的心宁

好半天,心馨无法把头抬起来,她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满以为心宁会跟她站在一条阵线,至少也会有和她相同的感受,想不到心宁——她真是愤怒、真是悲伤,心宁难道一点也不记得爸爸了吗?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眼,心馨,”浣思缓慢地说。她的声啻中透出了好多好多的疲乏。“我知道你不高兴、不谅解,可是心馨,我绝对无意伤你心,你一直都不曾反对过。”

心馨吸吸鼻子,把眼泪含着悲伤、愤怒一起吸进心底。虽然她不喜欢麦正伦,心宁却也说得对,妈妈有权再得到幸福,她没有理由作梗,她已经快十八岁,就快可以自立,她也不可能陪浣思一辈子,浣思要订婚,她喜欢麦正伦,就让他们去吧!

“我不反对。”她低声说。

“心馨——”浣思意外得站了起采。

满以为困难的一关,满以为要费许多唇吕的事,想不到心馨竟不反对了?

“我不反对,是没有理由反对,”心馨是孩子解气,她负气似地说,“我想——该祝福你!”

“心馨——”浣思一下子手足无措了。

心馨这么说可是真心的?祝福?

心馨再不言语,站起来大步奔出去,她不想回卧室,她怕浣思再追进去,她直奔到和秦家相毗连的后国草地。倚着墙站在那儿,她静静地哭起来。

她明白那么说、那么做会伤了浣思的心,但她忍不住,麦正伦怎配做她们姐妹的新爸爸?她永远不会这样称呼正伦,爸爸只有一个,永永远远不变的一个,那是哲凡,只有哲凡才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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