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替她求情?」鬼怒堂不悦地抿起唇,眉头凝聚。性情不似巫族乖僻的小人儿软声地拉着他大掌说:「修女说做人要感恩,珍惜上帝赐予的生命,人来到这世界都是有使命的,我们不能剥夺。」
「即使她是来毁灭妳的?」放一颗不定时炸弹在四周是妇人之仁,心慈之人往往受伤最重。
「我有你嘛,你会保护我。」冬妮娅撒娇的笑了,望着他的眼神布满全心信赖和她所不知道的依恋。
「哼,好最好别后悔。」心因她的话和态度而柔软,他重重地一哼,拉过她便是激情得叫人脸红的热吻。「羞愧吧,春天,妳的痛苦是她消去的。」
一道蓝光过后,春天脸上灼烫的痛感消失了,但是虫蚁啃食过的痕迹仍在,坑坑疤疤的,毁了她一张堪称美丽的脸孔。
女人最重要的容貌不再,她双目含恨地抚着双颊,指间传来的粗糙感让她惊恐的大叫,目訾欲裂地从喉口发出凄厉吼声,长指骤然粗弯如利爪,疯了似地冲向冬妮娅,想用尖爪捉花她的脸。但是她未能得逞,鬼怒堂冷目一瞪,她就像身后有巨大吸盘一样,整个人被对折往后飞,贴黏在不透光的帷幕玻璃。
可她的怨气无法消除,纵使动弹不得像被缚绑四肢,她仍恶毒的嘲笑,诅咒别人的不幸。
「妳以为他真的爱妳吗?别傻了,小女孩,他早就有了未过门的未婚妻,人家是出身世家的贵族小姐,妳不过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品,他玩妳……啊!不要!走开,把牠们赶走,不要……好多的蛇……不要咬我……」
蛇?
冬妮娅看着春天惊惶失措的哭喊,得空的双手似乎在挥赶什么,口中高喊着有蛇,但她明明没瞧见一条蛇影,不懂她为何吓得脸发紫,一副快窒息而亡的样子。
她回头想请人帮忙,可是包含鬼怒堂在内的众人都转过身背向她,一下子变得很忙碌,拿起新接的案子相互讨论,彷佛没听见春天惊惧万分的求救声。
「你真的订婚了吗?」乍闻他有个未婚妻,一开始冬妮娅并不以为意,没想过当一回事放在心上,因为他有无婚约在身,对他们的感情进展并无影响。
可春天的话就像一条淬了毒的毒蛇,不时往她心窝里钻,明明不在意的一件事慢慢在心底放大,一股窒闷的酸涩感在胸口徘徊不去。
那条蛇肆无忌惮地钻呀钻,钻得她好不舒服,感觉心的位置有什么要爆开,让她快喘不过气。
她想找个人问,却羞于启齿,胃液往上翻不是病,她要怎么开口说她似乎嫉妒鬼怒哥哥有别的女人,而且还是他未来的妻子?
其实她是厌恶自己的,因为她一再约束自己不可以再动用天赋,可是又很想很想知道一个月后,或是一年、五年、十年后,他身边的伴侣是谁。
预知,是一种毒。
它叫人上瘾,也毒害人心,人人想要它,却反过来受它控制,沉迷于它的力量而不可自拔。怔了怔,鬼怒堂挑高眉毛。「别往小脑袋瓜子装太多东西,专心当我的女人就好。」
他们又换了个住所,在东区的尊爵大楼,门口有出入管制,二十四小时警卫巡逻,每户有专属电梯直达住户大门,监视器全天监控。
因为鬼怒堂发现近日出现行踪诡秘的黑袍人,似游魂一般在原先的郊区居所外打探,多次意图闯入,叫他不得不心生警觉。
他并未将此事告知日渐开朗的小情人,只道同一个地方住腻了,想换个环境,便什么也不带地藉由光道直接进入新居。
「未婚妻不就代表你未来的妻子?你……」她越想越难过,鼻头一酸,「你结婚的时候会告诉我吗?」
「我不会娶她。」他以为她会懂,他几乎是将一颗心捧到她面前了。
除了她,他从没宠过其它女人,她是他二十八年来唯一在乎的。
「……你不必担心,我会找地方安顿自己,绝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他,不属于她。一想到要和他分开,冬妮娅的心口就疼痛万分,她捂着胸,强装坚强,嘴角扬起的笑却像是哭。
「米儿,妳想让我生气吗?」放下手中的新巫日报,脸色微阴的鬼怒堂做出扳指头的动作。
看来有人需要被教训,原由是——讲错话。
「修女说婚姻是神圣的、一辈子的事,我不可以当破坏人家的第三者。」即使她心痛得快要死掉,还是不能自私的只想到自己。
「修女的话是放屁,听多了无益,妳不是第三者,也不会成为第三者。」他不会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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