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明明就是文之哥!」她打断他的话。此刻她只想大吼、大哭一场。
「乔悠──」他转过身,看见她涕泪纵横的脸,他真的不想如此伤害她。
官乔悠受伤害的眼神令他不舍,他再度硬生生地偏过头。
他不是文之哥?在她寻觅到被她封锁的记忆时,他却不认她……她做错了什么吗?文之哥说过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孩,他绝不会忘了她。难道过了四年,以前的话全教他给遗忘了?!
官乔悠走到他身前,抬起螓首轻声问着,「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文之哥呢?为什么?你明明就是文之,不是宸欹啊!」见他逃避地将脸偏向一旁,她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颊。「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你才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你说啊──」她抹去不断溢出眼眶的珍珠泪。
「如果是因为我太爱哭了,我会马上改,我不会再流泪了,真的!」她又急急抹去泪水,怎奈泪水决了堤,却再也收不回。「我会改的,会尽量克制自己别那么爱哭──」见他仍无动于衷,她更急了。
「你说话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官乔悠环住他。「你说话啊!我求你,只要一句就好,让我知道你到底讨厌我哪一点……」
唐宸欹偷偷眨下一颗泪。「我没有讨厌妳,而是我真的不是郝文之啊。」如果上天真要折磨他们的话,他愿意将所有的磨难全往自己身上揽。
她不相信!
任泪水奔流,她埋在他胸前控诉着,「你骗我!如果你不讨厌我,为何一直否认你就是文之哥?我等了你四年,你不在的四年,你知道我有多难熬吗?不知道你生或死;而挪威那儿又是一片冰天雪地的,谁都没有把握你能存活下来,只有我相信,只有我相信你不会死!因为你说过要我等你回来,你说会回来就绝不会食言!
「可是等了一个星期,搜索队找到的尸体中没有你的,他们说你和那些找不到尸体的人,一定早就被雪深埋,于是他们放弃了搜寻──」她捂住他想开口说话的嘴巴。
「你什么都别说,让我继续说下去。他们放弃搜寻,也就等于宣告你的死亡。我知道后险些昏倒,但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没死,只是他们没找到你。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话,我知道,可是我情愿活在自己的谎言中,也不愿去接受事实。
「那段时间,我曾几度自杀未遂你知道吗?只为你,一个在当时被大家认定不可能存活下来的人!服药、割腕自杀全及时被救,在我睁开眼之后,知道自己仍尚存在这世界,心中有说不出的凄凉。别说!就这一刻,你什么都别说!求你!」她再次阻止他开口。
唐宸欹拗不过她,只得静静地伸手拭去她不停流出的泪水,目光由她的脸,移至她上头仍留有浅粉红色疤痕的左手腕。
他知道她曾受过的苦,他也能体会她那段不堪的回忆──因他也曾和她一般为这份爱痛彻心扉。
「每天晚上,我几乎都无法成眠,因为出现在梦中的,是你;想着的人,也是你。无时无刻,在我脑中,全是我们过去的一点一滴,我仔细地回味你以前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那些是我仅能把握的回忆,一字一句,都让我想你更深。可是,好不容易,我们再次见面了,为何你不肯承认你就是文之呢?承认你就是文之有那么难吗?你说啊……」她终于放下捂住他口的手。「就算只是敷衍我也好,你说你就是文之啊!」
他不能!「我是唐宸欹,不是郝文之。」上天要惩治他,就全付诸在这次吧!他没把握下一回,仍能如此狠心地对待她。
官乔悠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脚步不稳地跌坐在地上,备受打击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承认?
她受的伤害已经够大了,不能再继续刺激她。
唐宸欹端给她一杯掺有安眠药的茶。「喝了它吧!这样对妳比较好。」
她将头埋在双腿间,拒绝他的好意。
「乔悠。」他好生劝着,她受的打击真的太大了。「喝下它吧!」
赌气似的,官乔悠倏地接过他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为什么你不承认你是文之……为什么……」
好累……眨了眨眼,忽然觉得眼皮沉重得不听使唤,身体也沉重得彷佛不断下坠,而逐渐与意识剥离。
唐宸欹接过茶杯放回桌上,弯身抱起她。
「嗯……」好累,眼皮几乎全盖下来了,意识愈来愈蒙眬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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