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再气?何必再怨?何必再急?何必再忍?
这甜甜的唇,甜甜的吻,甜甜的缠腻,轻轻巧巧地就凌驾了一切。
他们相吻,随时相吻,随处相吻。
在等待入境的路上走着走着,他俩就不自觉地相吻。谈话的时候说着说着,他俩就不自觉地相吻。西班牙绚丽风景看着看着,他俩看到了彼此就不自觉地相吻。聊天之前相吻,聊天之间相吻,聊天之后相吻,动身之前相吻,动身之际相吻,不再移动将要安顿时相吻。四目不经意交接时相吻,两人之中有一人忘了瞩目另一人时,必须相吻。两人正各忙各的,没空顾及彼此时,更要相吻。
不需吻得很浓,不需吻得很色,不需吻得很久,更不可以吻得很敷衍。必须要吻得很甜,吻得很真,吻得很香,吻得很美。
你有没有喜欢我?
美丽仰望的明灿大眼,总会回映着他笑而不语的容颜。
他正身陷不可思议中。前一刻还在斗气,公私不分,下一秒马上腻在一起,继续公私不分。随即又各自忙碌,中止公私不分。然后又丢下手机中没完没了的正事,回头耽溺于公私不分。
跟人同喝一杯可乐,是件超乎他经验与理解之外的奇事。而且,还被公主殿下要求只能用同一根吸管。吃同一杯冰淇淋时,只准用同一只汤匙。
他应该会很在意礼貌和卫生问题,可是当他含入才被她小牙齿咬得乱七八糟的塑料吸管时,他笑了,什么都不再介意。有某种比饮料更甜、比气泡更轻盈、比冰块更沁凉的什么,顺着吸管跑到他心里,淘气地偷偷躲在其中一隅。
他知道谁偷偷躲在那里,却不揭穿这个小游戏。就让她继续顽皮躲着,就这样一直待在他心里。
入秋后的加泰隆尼亚,依旧闪耀着西班牙的热情阳光,晒得她小脸红通通。
“我赢了。”他与她对坐在快餐店的窗边座位,以手机游戏相互较劲。
“怎么可能?”她怔住正要啃下去的酥脆鸡腿,赶紧擦擦手指夺过手机。“你怎么会连赢我这么多次?”
他之前明明输到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刚开始只是不熟悉,玩几次就大概知道它的游戏逻辑。”他扬着胜者为王的得意,拎走她原本就要到手的炸鸡腿,大快朵颐。“快点,我们讲好的,输的人就得招供自己的事。”
“可是……”她比较想听他的事。“好吧……”
愿赌服输。
她想了想。“我打算努力存钱买个梦幻小岛——”
“那个已经讲过了。”
“我转读生物科技做基因工程实验的事?”
“结果是不了了之。”从实验室没日没夜的囚牢生涯中,越狱逃脱。
“嗯……”伤脑筋,连那些也讲过了。“我的初恋情人?”
“我需要知道吗?”
呃啊,好阴森的眼神。“好吧,那我跟你说我是怎么被大MAN找上,开始玩这种特务游戏。”
他一派悠闲,怡然享用桌上快餐。但心底,高度警戒,波云诡谲,汹涌翻腾,食不知味。
她竟然就这样全都招了,毫无保留地掀底。
“很多企业都会趁那个时候到学校里征才嘛,大MAN也是以这样的身分进来。可是他找人的标准很怪,像我,摆明了就只是闲混的废柴,一点也没有想要进大公司出人头地的雄心,他却说他需要的就是我这种人。”
她边聊边抽弄可乐杯盖上插立的吸管,像玩小提琴似地拉上拉下,摩擦出难听的塑料噪音。
“然后大MAN帮我做了好多种测验,要我上一些强化反应力的课程,还有语言课程,随时测验,弄得我好烦。就在我快要不想玩的时候,大MAN派我去执行初阶任务。”
“什么任务?”
“送东西。像邮差一样,只知道要送东西,不需要知道我在送的是什么。”
“万一是违法物品呢?”
“你不也是正在交易违法的货件吗?”
天真之中,几许落寞,似乎失望于原本美好晶透的游戏,被狡诈的私欲搅弄得混沌泥泞。
“不是的。”他发觉自己竟然在清喉咙。“我交易的东西不是违法,而是有些敏感。”
“所以是游走于法律的灰色地带?”
“我以为现在是你招供自己的时间。”而不是向他逼供。
“大MAN给我的空间很大,从不过问我用什么方法去达成任务。”说难听点,就是放牛吃草,自生自灭。“然后,给我还不错的酬劳。”
“拿去买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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