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心论(37)

2025-03-02 评论


他秀雅的侧脸,气韵疏离,不为所动。

“你问我嘛。”她调皮地推推他搁在咖啡杯旁的大手。“你都不好奇吗?”

他的回应令她呆怔。

他执起咖啡杯淡漠饮尽,以此技巧性地避掉她的碰触,随即掏出皮夹,放了一张钞票在桌上,起身走人,步往他们停置车辆的方向。

仿佛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独坐、一个人查阅手机、一个人沉思、一个人小啜、一个人离去,从来没有人与他同桌、与他同坐、与他谈天、与他交心。

在他眼里,她似乎是不存在的。

她僵坐原处,一时站不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有如戏已结束,演员谢幕,先前舞台上的戈宁不复存在。对戏子而言,不过就是一出戏,告一段落,之后回到原本的世界、原本的身分里,不必继续待在空洞的舞台上、存在于空洞的角色里。

她却还一个人杵着、留恋着、耽溺着,以为美丽的幻境仍在上演,永不落幕。

他在气她什么?

她拚命地想,殚精竭虑地想,吓到不知所措地用力想,毫无理性地疯狂乱想,试图找出这一切不对劲的关键。会不会是她做事太不积极了?缺乏危机感与上进心?还是在记恨她先前小动作不断的烂手段,想尽办法好博得他的注意?或者……对她粗鲁撵走婉儿姊姊的事感到不齿?厌恶她在公开场合中那么难看的作法?还是他喜欢婉儿姊姊的同行,所以气她撵人的行径?

戈宁对她的不悦,会不会过一阵子就好了?那……要过多久才会好?晚餐前就会好,还是要等到明天才有可能?这段期间她又该怎么办?

她急忙发简讯给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大书呆,要挽回戈宁的注意,只能靠这些正事了。随即,“小路!小路帮我!”

要她快快继续搜查之前交代给她的那堆资料;她又狂caⅡ小路,要求协助。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鼻音浓重地不悦咕哝。难道她不晓得他是个很早睡——早上才睡的人吗?

“小路,他不理我。他莫名其妙的就突然不理我,为什么?”顾不得她还坐在大街旁、顾不得周遭的眼光,她难过得涕泗纵横。

“莫名其妙的是你。”搞什么……他皱眉眯眼,艰困分辨手表上的指针。“你下次胆敢再打我这支私人紧急号码,我就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全PO上网。”

“为什么他不理我?我已经想尽办法讨好他,他还是不理我。”泪水狂飙,狼狈不堪。“我那里做错了,惹他这么不高兴?”

“我哪知啊……”拜托,没头没脑的。

“是不是要跟他上床才有用?”她瞠眼领悟,状若精神病患。“电影跟偶像剧好像就是这么演的,不然这感情就没戏唱了不是吗?”

“真高兴你这么随便就放弃你坚守的原则。请问你要是这次脱了衣服来挽回他,下回他又翻脸不理你,你要脱什么?脱你的皮肉和内脏,要他跟一具骷髅上床?”

“不、不知道。”她傻住。“所以……那没效吗?”

“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他困坐床边搔搔前发。“有效期限不长。”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吵死了……他已经宿醉惨到爆,她还来恶搞。“他不理你,你不理他就行。”

“这是什么烂主意!”泪人儿娇斥。“你小心我打电话跟你妈说我答应要嫁给你!”

“我的老天爷——”小路彻底惊醒。“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何苦逼人走上绝路?“他不理我、他都不理我。我这么努力地试了各种方法要跟他聊,他就是不理我!”擤——继续暴哭,她这时超需要听众听她伸冤诉苦。“连问题出在哪里,他都不跟我说。你觉得会不会是有第三者介入我们之间?”

“你先确定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是一对,再去谈第三者的问题。”

“不然他为什么会突然变这样?”

大概是人家生理期快来了——他没胆直言。“你们出状况前发生什么事?”

她劈哩啪啦、鉅细靡遗、翻江倒海、啰哩叭唆地把他们打从在伊斯坦堡久别重逢、深情相望、海枯石烂的那惊心动魄一瞬间,娓娓道来直到飞抵西班牙的恋人絮语、心心相印、绵绵不绝、可乐薯条、炸鸡套餐、手机游戏、两小无猜、幸福甜蜜、漫漫无尽,听得小路快精神崩溃。

为什么有人自己抓狂不够,还要拖着别人一起抓狂才行?

“赫柔,这些事怎么不找大书呆聊呢?”他阴险婉劝。“你们女孩子家一起谈,才能感同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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