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样的工作对像她这样一个文弱女子而言,着实过分粗重,不过,知道自己不用被迫去出卖肉体,何若梅已松了一口气。
面对“七海帮”这样凶狠的组织,特别是聂横纵。从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上,她看到了聂天雄的凶残,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聂横纵简直就是他父亲的翻版!
原打算一死了之的何若梅,想起自己生死未明挚爱的丈夫,就有万分的不甘!在没有听到陈襄之的消息以前,她不愿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沉重不堪的粗活儿,早把她原有的姿色磨灭得一干二净。她并不后悔,只要被她逮到机会,她会逃离这里,寻找她的丈夫。至于失踪多年的女儿;她早已不抱能够重逢的希望。
这天,她才刚把屋内打扫完毕,就听到车子驶至屋前的声音。还来不及猜想是不是聂横纵从美国回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夹着脚步声便自门口传来,接着便是聂横纵霍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连忙低头拿起拖把和水桶,准备避开。“先别忙着走!”聂横纵叫住她。“何若梅,我要你见一个人。”
他的话才刚说完,一个少女就被推倒在何若梅的面前。
她讶然不解地看着那个双手套着手铐、一脸怒气冲冲的少女,又抬头看了看聂横纵。
“你最好给我看清楚,”聂横纵神色自若地坐在一只黑色真皮的转椅上。“‘七海帮’替你把女儿找回来了,这下子,你是不是该为‘七海帮’赴汤蹈火?”
女儿?何若梅不由得怔住了,眼前这个杏眼圆睁、咬牙切齿的美少女是她的女儿?
“你……”何若梅不觉走上前,蹲下身子,伸手要抚摸少女的脸庞。“你是我的女儿?”
少女却扬起被铐的双手推开她,鄙夷地骂:“谁那么倒楣,是你女儿?!”
那白里透红的面颊,乌黑的杏眼,小巧的鼻子,那细致的五官和那个损毁的机器人原本的模样有点出入……但是很像,不同的是,眼前的女孩更有朝气活力,更加妩媚动人!
这女孩……是她的女儿?何若梅实在不敢相信老天会如此厚待她,在她有生之年,仍能看到分离多年的女儿!还是,聂横纵在耍把戏玩骗她?
“你的女儿的右肩上,不是有颗朱砂痣吗?”聂横纵的声音冷峻地响起。“你可以看看呀!”
何若梅反射性地伸手翻起少女右肩的衣襟,那少女恨恨推开她的手,但在这一拉一扯间,她已经清楚地看到那颗久违了的朱砂痣。
只听那少女指着聂横纵,破口大骂。“你这个讨厌的大便人!硬把我带来这个什么大便地方!找来这什么疯婆子,还硬说是我妈妈!”
何若梅全身猛地一震,眼眶跟着红了起来。“小梦……”
女儿陈梦殊,从小就活泼伶俐,一年年过去了,陈梦殊虽然仍是个孩子,那种天生丽质已在成长中出落得教人移不开眼光。
她是何若梅和陈襄之心头的明珠,对她的疼爱有加更不在话下。
不过,美丽如画的小陈梦殊,每每脾气一来,便会“大便,大便”地直骂。尽管身为父母的何若梅和陈襄之,一再告诫她说这是相当难听的字眼,但是,当时年龄才七、八岁的小陈梦殊,却老改不过来。
现在,何若梅听到眼前的少女口不择言地骂着,不由得热泪盈眶,细看那精致完美的轮廓,依稀能辨出当年小陈梦殊的模样。
“什么大梦小梦!”女孩一脸的不屑。“我是水叮当!才不是什么梦不梦!”
“小梦……”泪流满面的何若梅情不自禁地上前展臂拥住她。“小梦,妈妈好想你,知不知道?妈妈好想你啊!”
“走开!”水叮当却用力推开她,满眼的嫌憎。“一脸鼻涕眼泪的,别往我身上靠!”
突然有人走进这厅内,径自在聂横纵耳边咕哝了两句。
聂横纵点点头,对站在一旁的手下说:“你们两个,把这个小泼妇带到书房去。除非她乖乖听话,否则就让那副手铐一直套在她手上。”
“小梦——”何若梅见两名大汉不由分说地将水叮当带走,不禁急急地望向聂横纵,紧张地问:“你想对小梦怎样?”
“这是‘七海帮’的事!”聂横纵冷酷地说。“你的任务是指认她,现在任务结束,你可以走了!”
“走?”何若梅知道这是聂横纵放她自由的“赦令”,他竟然放她走?但是在此刻乍见失散多年的女儿的情况之下,她怎能就这样离开女儿。“我不走!”聂横纵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嘴角嘲讽地提起。“你想为‘七海帮’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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