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殊急急跑上前去,抓住何若梅的手。
“小梦……”何若梅对她虚弱地笑。“你……看到你……爸爸了吗……他……还好吧?”
她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茫然地抓紧何若梅的手。
“帮……帮我看……看……好吗?”
陈梦殊带着不舍松开何若梅的手,转身去看躺在另一张床上的陈襄之。
只见陈襄之半睁模糊的双眼,吃力地要抬起手。看着手背上鲜明的疤痕,陈梦殊依稀想起在那双手被刀钉在桌上的情景,当下便不假思索地紧紧握住。
“梅……”他的声音比何若梅更微弱。
“不是……”陈梦殊含糊地吐出声音。
“啊……小……梦……”那毫无生气的脸上现出一丝欢喜的微笑,声音却越来越低。“小梦……我……我是……爸爸……爸……爸……”
“不要!不要啊!”
陈梦殊见陈襄之合上眼睛,登时感到心脏猛然紧缩,慌张地摇起陈襄之的身体,泪水夺眶而出。
“你醒醒,醒醒好不好……爸爸!我还没说到话……爸!爸!爸——”
“啊!襄……之……”听到陈梦殊的叫声,何若梅急急地大口喘起气来。
陈梦殊连忙擦掉眼泪,冲过去紧撞住何若梅的手,急急哀求地喊:“妈!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哪!妈!”
“小梦……”何若梅的嘴角欣慰地抿起,泪水自眼角无声滑落。“你……想起来……了……”
“妈!妈!”陈梦殊把母亲无力的手紧靠在自己泪湿的脸上。“对不起!我先前不应该那样对你,妈!妈!”
“小梦……来……”何若梅似乎有了些许元气。“再让妈妈……抱一下……”
陈梦殊含着眼泪,紧紧倚在母亲胸前,全心感受着来自母亲身上的体温。
何若梅吃力地抚了一下女儿的长发。“好孩子……”
说着,她便轻吻着陈梦殊的头,眼角的泪水滴渗进那浓密的青丝里。
“妈?”
静待几秒钟后,她极缓慢地抬起头,颤着手扶起母亲微微低垂的头。
“妈?”她试探性地低唤了一声,只见何若梅合眼含笑,看来十分安详。“妈!”泪水再度淹没了陈梦殊的脸庞,她不死心地摇晃着母亲的头。“妈——”
可是何若梅毫无反应。
“你不能这样!”泪如雨下的陈梦殊慌乱地急抚着母亲仍带微温的面容。“你不能只留下我一个人!妈!你别这样吓我好不好?快点睁开眼睛嘛!求求你!我求求你别这样!妈——爸——”
陈梦殊像是要挽留住已破灭的泡沫似地紧拉住父母的手,拼命地往自己脸上摩挲着,哀恸欲绝地哭喊:“爸!妈!我是小梦啊!我是小梦!你们别把我丢在这里,求求你们!不要啊!爸!妈——”
那凄恻的哭声穿过手术房的门,传进了倚在门旁的聂横纵的耳里。
他的到来适时遏止了陈梦殊对医师歇斯底里的发作,也因为他的出现,阿黑总算松了口气,依他的指示,先行离去。
医生带着凝重的面色,正要走进手术室。
“这间手术室急着要用吗?”聂横纵拉住医师问道。
“目前还没有,不过,两个小时以后就需要了。”
听着那哀戚的哭声,聂横纵深沉地看了下医师。
“那么就先让她在里头再待一会儿吧!”他平静地说。
秋天似乎到了,不过,在四季不太分明的台湾,即使是冬天,到处也仍能见到盎然的绿意。
陈梦殊的心似乎陷入了冬季,她总是了无生气地坐在一个地方。这样坐一整天,若不细看,还会以为是哪位艺术大师精雕细琢之下的作品。
她如雕像似的坐在起居间里。天晚了,整间屋子都暗下来了,她也毫无所觉。
阿黑曾让人端了几次饭给她,她却沾都没沾。
“随她去吧!”聂横纵知道了以后,只是这样吩咐阿黑。“还有,除非她自己要求,不然一滴水也别给她。”
“这……”阿黑忍住溜到舌尖的问句:“行吗?”“七海帮”老大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
“你去告诉她,我给她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要是她还这样,我就要采取行动。”
“是!主席。”
阿黑知道聂横纵的意思,品质差的货物是出不了门的。若是陈梦殊营养不良,便只能白白养在家里,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三天过去了,陈梦殊依然故我。阿黑当时的转告似乎只是耳边风,对她而言一点都不起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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