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家是日本与台湾建筑的综合体,可能因为小吧,总觉得爷爷家非常大,像皇宫一样。她跟伟帆是被安排分开住的,伟帆跟着爷爷,她跟着姑姑。家里每天都会有很多人不断地进进出出,有时也会在家里举办大型的宴会。
爷爷是很严肃的一个人,总是穿着和服,喜欢在后院独自饮茶,偶尔自己顽皮被他逮到,总会被施以严厉的处罚,而姑姑也会因为教养不当而连带挨骂。
感觉上,她的生活是由爷爷和姑姑共同在照料的,爸爸、妈妈总是在忙碌或远行,对他们的印象,只停留在他们偶尔看见她时宠溺地摸摸头,然后又匆匆离去的身影。
不知自何时起,爸爸、妈妈不再回来,姑姑带着他们搬离大屋,来到现在的家,那一年她七岁……爷爷也变得很消沉,总是一个人闷闷地饮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连爷爷也不见了……
印象中,那个大屋是多变的,可能因为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在进出吧!而惟一不变的,是石静姑姑。
打从她能记住姑姑的容颜开始,姑姑便一直是这样,雍容典雅又温柔,每一个动作都有她独特的韵味,就连生气时都能保有高贵的仪态。奇怪的是,她天天跟在姑姑身旁耳濡目染,却丝毫无法汲取她的气息半分。
她天生就好动,喜欢一切新奇刺激带有冒险性的活动,纵使姑姑因为受到爷爷强烈谴责而不得不对她施以严厉的管教,但最后仍是宣告失败。如今,她高出姑姑整整一个头,再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小女人了。
伟帆呢?爷爷去世后,他不再受到压抑,巨蟹座温柔爱家的本性就开始显露出来。
爸爸、妈妈到哪里去了?每当他们兄妹俩这么问时,姑姑总是一脸忧伤地沉默着。直到伟帆国小毕业那天,姑姑带着他们到一个人烟罕至的山上,山上长满比他们个子还高的青草,看见了写着父亲白石家以及母亲名讳的墓碑,他们才恍然明白了一切。
日子仿佛一夜之间来到现在,不知怎么的,他们就这样长大了。习惯抛开以前、现在,总是想向前走的她,对白家的过去并没有探索的兴趣。
倒是伟帆,在渐渐知道自己原来是曾经显赫一时的黑道老大白石家之子后,思想上开始有些不同。他似乎有这样的倾向,想借着与黑道的接触,慢慢走回白家以前的路子。
为此姑姑颇为忧心,她倒是一派乐观,像伟帆这样优柔寡断的个性,去闯闯江湖也好,有助于他的成长。
“走!伟蓁。”白石静擦着嘴角,拿起外套催促着她,“伟帆,家里拜托你。”姑姑随时随地都是谦和有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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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车行驶在往百货公司的路上,为了让姑姑放心,她刻意将速度放慢许多。
“伟蓁,你有空得多留意伟帆,姑姑虽然不反对他跟黑道接触,但伟帆你是知道的,遇事总是太过优柔,危险来了又只会慌张得自乱阵脚。姑姑教他的防身术,从小练到大,还是练不会,这样也敢跟人家行走江湖,实在教我提心吊胆。”
“姑姑,你放心好了,白伟帆说到、不一定会做到,做了也不一定会持久,等遇到困难,他想不出法子,自然就会断了念头。”
白伟蓁对亲哥哥总是连名带姓地叫,白伟帆也不以为意,反正她的行为总是坦率而不加修饰的。
这条路拥挤如常,不过因为放假的缘故,走在路上的人们倒是多了几分悠闲。
敏感的她突然察觉姑姑的表情似有变化,她的眼光逡巡着已经倒退的景物。
“姑姑!”
白石静显得有些不安。
“怎么啦?”她再问。
“没什么。”虽然这样回答,但是白石静的眼光却变得幽远而深邃。
会是他吗?
脑海中的思绪不禁倒转回从前的一幕——
“如果你坚持走这条路,那么我就永远不再见你!”坚毅而不容许反驳的语气。
“石静,你知道我必须这样做。”恳求谅解却有着比她更坚定的决心。
“我了解了!”她转身,就此走出他的生命。
殷桦,那即使在梦里也不曾忘记的名字;爱他有多深,恨他就有多深的殷桦。
“姑姑!姑姑!”白伟蓁推了推她。
“啊……”回到现实,她不是一个人这样走过来了吗?
“到了。”白伟蓁有点不放心。
白石静开门下车。
“姑姑,晚上我来接你。”
“不用了,伟蓁。我跟其他专柜小姐约了下班吃饭,大概会很晚回家,你们不用等我。对了!记着看着伟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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