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轻掬我的梦(28)

2025-03-02 评论


「梦安!你!」

「要不要随你。」楚梦安满不在乎地丢下满脸怒容的徐克贤,和季刚肩并肩地转向楼梯间。

徐克贤火冒三丈,但又拿他没辙,只有悻悻然地跟在后头。

出了补习班,他手脚利落地冲向前,打开了前座的车门,准备让楚梦安坐在他旁边,谁料楚梦安却视而不见地双双和季刚上了车后座。

他气得咬牙切齿!双手握著方向盘颤抖著,有份有气无处发泄的愤懑,他居然充当他们的司机!

他恶狠狠地从倒后镜中瞥见他们谈笑风生、有说有笑的模样,熊熊怒火染红了他的眼。

偏偏季刚还在后头不愠不火地谈笑著:

「徐先生,我知道你急著赶回去帮忙,但——你是否应该稍安勿躁,暂时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你也知道台北市的交通多恐怖,为了安全起见——」

「不用你费神叮咛,季先生如果惜命如金,不放心的话,尽管下车,没有人强迫你坐在我车里头!」

徐克贤怒火冲冠地讥讽回去,却因注意力分散,一不留神撞上了安全岛,在惊险情急之下,他紧急煞车,车头向左偏了一下,在震动冲撞中季刚伸手护著楚梦安向前俯冲。

车子熄火之后,她脸色灰白、惊恐莫名地偎在季刚适时伸出的臂弯里,对他的细心体恤更多了一层感激和酣醉般的喜悦。

「你有没有受伤呢?」季刚温柔地瞅著她,眼中的柔情像一壶温热的甜酒教人心旌动摇,不饮也醉。

徐克贤看看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车头,再看到楚梦安柔情款款偎在季刚怀中,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他气得脸色发青,敢怒又不敢发作。

楚梦安忧喜参半地垂下眼睑,蓦然看到季刚手腕上的伤痕,她惊愕地张大了眼睛。「你流血了?」

「小事,没关系,我们还是赶快改搭计程车去你家,这儿就暂时交给徐先生处理好了。」

徐克贤一听,脸色更难看了。「我——」他还来不及表示异议,楚梦安已板著脸瞪著他,咄咄逼人地说:

「你怎么样?如果不是你开车不小心,我们怎会到现在还在这里?季刚又怎么会受伤呢?」

「我——」

「你怎么样?再说车子也是你的,你不留在肇事现场等交通警察来处理,难不成要我们两个都跟你在这里干耗吗?」楚梦安凶巴巴地质问他。

偷鸡不著蚀把米的徐克贤在气竭又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有眼睁睁地望著楚梦安和季刚俪影双双地搭上计程车扬长而去。楚梦安和季刚一回到家,她也来不及招呼季刚,便冲向父亲的卧室。

季刚也不避讳地自动跟在她后面。

但见楚石倒窝在床上,醉眼迷蒙、半昏半醒地呻吟和一及嚎。「知秋——知秋——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他焦灼地拚命翻动身子,脸孔扭曲,眼里布满红丝,满脸被痛苦煎熬的憔悴和狼狈不堪。

「知秋——」他抓住那双女性的、温暖的、热心而忙碌的小手。「知秋,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不会那么无情无义,置我于不顾——」

照顾他十多年,也爱慕了他十多年的日籍管家优里,任他盲然、激动地抓著她的手,把她再度当成别人的替身。

知秋这个名字像梦魇一般横隔在她和楚石之间,近于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看来她任劳任怨,绵绵不渝的深情永远抵不过一个女人的鬼魅。

妾意缠绵无奈郎心似铁,她酸楚莫名地凝视著楚石那张被痛苦烧灼得变形的脸,泪意泉涌,不禁淌下落寞而凄楚的泪珠。

楚梦安不忍地闭上眼,眼睛也湿了。她看看神志昏蒙的父亲,再看看黯然神伤的优里一眼,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了上来,她冲到父亲面前,紧紧抓著他蠢动不安的手,激动而忧心的说:

「爸!妈妈已经死了,死了十几年了,你再怎么叫她,她也不会还魂来,你为什么要折磨你自己,也折磨我跟优里阿姨呢?」

楚石颤悸地挥身发抖,他吃力地想睁开眼,却被上涌的酒气翻搅得五脏六腑像火烧一般。「知秋!知秋!是你吗?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楚梦安心如刀绞,她又苦恼又辛酸地大声叫嚷著:

「爸,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妈已经死了,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你为什么要沉湎于伤心的往事里,而浑然看不见优里阿姨对你的深情不移和牺牲呢?」

优里闻言,动容之余,更多的热泪涌进了眼眶。「梦安,别说了,你爸爸!他也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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