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医生,请说。」
「支撑器的部分健保不予给付,一般来说,为了维护整个手术品质,我们都会建议家属使用。当然,这个支撑器可装可不装,就算装了对病情也不会有任何帮助甚至让病患痊愈,只能说,装了医生会比较好做,所以最后决定权还是在家属身上。」
苏悦荷开始感到茫然。「那请问,费用大约多少呢?」
谢医生回答:「大概十四至十五万之间。」
「十五万?!」
「就是因为费用不便宜,在开刀之前,我们都会和家属沟通清楚。妳可以再考虑考虑。」
如果让医生比较好做手术,整个手术的成功率自然就会提升。十五万?如果真能解决妈妈的痛苦,这些钱花得值得。
「谢医生,我们同意使用这个支撑架,请您尽快安排手术的时间。」
「好,没问题,我们会立刻安排。」
苏悦荷离开护理站。她一步一步前进,双脚却像是灌了铅,感觉好沉重,近在咫尺的病房,却显得好遥远、好遥远……
十五万?她该去何处筹得这十五万?卖车的钱大部分全付给医院了,剩下来的钱,是要用来缴房租、瓦斯水电等基本开销。
区区十五万,却是她最沉重的负担……
手机响起,苏悦荷接起电话。「喂?」
「荷,我Lisa啦,我怎么听咱们那群老同学说,苏妈妈住院啊?」
Lisa是大学时同一挂的同学,大嗓门,生性豪爽,当时大家都是国标舞社的创社社员,但只有Lisa学以致用,嫁到新加坡后,开了一间舞厅,听说很成功。
「妳在新加坡吗?」
「我刚回台湾。我要在台湾开分店,最近忙着找小姐,累死我了;对了,妳在哪间医院,我过去看看苏妈妈。」
「妳要找什么样的『小姐』?」
「我开的是舞厅,当然是找会跳舞的小姐喽!」
简单来说,就是大爷付钱来舞厅消费,可以指定小姐陪他跳舞。国际标准舞难免会有些肢体上的接触,那些付钱的大爷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对伴舞的小姐上下其手,或者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
「小姐的薪水好不好?」
「台北声色场所多,漂亮的小姐要高薪才留得住,而且是日薪制,每天都要付薪水!没关系喽,国标是热门风,我相信稳赚不赔,要不要插股啊,同学?」
插股?苏悦荷苦涩一笑。
「Lisa,妳来医院,我们再谈谈。」
「插股?好啊好啊……」
苏悦荷说了医院名称和病房号码,相互道别之后,合上电话。
她能做的当然不可能是插股,她有迫在眉睫的事要解决。
她深吸口气。天无绝人之路,在这个时候,Lisa出现在台湾,也许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指示……
她该珍惜。「我还是觉得妳不适合做这一行。」
Lisa看着浓妆艳抹的好友,第一百次下评语。
「如果妳急着用钱,只要开口,我相信凭咱们『罗斯福路帮』好同学的交情,每个人肯定争相伸出援手。」
「罗斯福路帮」是大学同学们取的外号,说明在大学时代,她们这群好朋友在学校正门口罗斯福路公馆一带挥洒青春的时光。
苏悦荷摇摇头。「我知道妳们会帮我,但这种长期抗战,说真的求人不如求己。我不希望日子久了,金钱的借贷影响我们珍贵的友情。」
这就是她始终不愿向友人开口借款的主要理由。妈妈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她自己更不知道何时才能外出工作,只靠借款过活,友情势必受影响。
苏悦荷卸去眼眶周围闪亮的眼影,扬起笑。「况且,妳已经帮我很多了,愿意先让我预支薪水,这对我的帮助很大很大。」
Lisa感慨地叹了口气。「说真的,我真没想到,来台湾开店应征的第一个伴舞小姐,竟然是我的好同学、好姊妹,我怎么对得起病床上的苏妈妈?」
苏悦荷认真地看着好友。「妳别这么想好吗?妳帮了我,况且这工作不偷不抢,我觉得很好,真的。」
Lisa在好友身旁坐了下来,抽了张卸妆面纸,帮好友卸去脸颊上的红彩。
这个时候,其他的舞小姐要不跑去续摊玩乐,要不就是回家睡大头觉,只有悦荷,她还要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家短暂休息后,再赶到医院照顾苏妈妈。
她不自觉又叹了口气。「荷,妳不化妆真的比较漂亮,啧啧啧,妳浪费了这些超贵的化妆品。」
苏悦荷打趣地眨着长睫毛。「老板娘,您的意思是嫌我不够美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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