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天终于来了(2)

2025-03-02 评论
寻常人这时候应该都会生气吧?

就算再不济、再窝囊的女人,这时候也不会再那么龟缩、忍气吞声;也会生气、愤怒、觉得受伤害吧?

就算不豁出去甩对方一个巴掌,起码也会忍不住想朝对方泼杯冷水什么的吧!

“你这个混蛋!差劲!”

忍了又忍,她终于忍不住,抓起水杯,一古脑儿泼向眼前的男人。

男人反射的闭了闭眼。冷水泼了他一脸,从发上脸鼻滴答的流下来,滴到那一身看起来就很吃钱的西装上。

“你──”他的脸刷地红起来,杂草眉往上挑,不知是惊讶、愤怒、羞恼,还是水分子与肉之间激烈撞击引起的物理反应。

“你这个人真差劲!”她就是太好欺负,所以他才一直这么肆无忌惮。

“你说什么?”他总算回过神,横眉又上挑。

“混蛋!”她满脸胀红,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一声,恨恨地将手上套着绒布内裹着塑料、又硬又厚的菜单砸向男人的头,忿然转身,掉头走开。

她就知道!世上哪有那么顺利美好的事!

她的春天一直都不来,根本就不会来!“徐七夏!你是徐七夏吧?”

啊!?有人在叫她?

光天化日下,金灿白热的阳光下,她从来自动蒸发成隐形的,在万头钻动的捷运车站里,却有人在叫她。

居然有人在叫她!

她朝右边转身回过头,碰上一张立体、雕刻似的扑克脸;呆愣外加三分傻气的半张嘴,先“呵”一声,才一副傻样说:

“你在叫我吗?”

扑克脸有点不可置信似,表情没显露什么,可杂草眉一挑,目光横斜,像是看到一个智障,连笑都觉得多余,伸出两根指头往左边一指,连话都懒得说。

徐七夏一看,便又往右边转过去,突然“喀”一声,觉得脖子有点痛,这才发现shen体没有跟着转过去,身子歪了一半,差点失去平衡,斜斜朝扑克脸摔过去;她赶紧稳住,像不倒翁一样左右来回晃了一晃,总算才稳住轴心,横向一百八十度,将shen体转过去。

“徐七夏?”一张放大一两倍、上头雕着俊朗的眉、星亮的眼、挺直的鼻、性感的嘴唇、热诚的笑容……等等所有形容一个英俊帅气男人的形容词都可以堆砌在那张脸上。

“徐七夏?”英俊的男人又是一笑,十足阳光。“你是徐七夏对吧?我是洪士伟。你不记得了吗?”

是不记得了──不,正确、老实、扪心自问、摸着良心的说,是强迫不想记得,不敢记得。

人家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表示,反过来说,小时不怎么了,大了可能佳──

是这个意思吧?

这样想,她心里就觉得安慰多了。

她,徐七夏,差不多二十七八──呃,还没有到二十八啦。不要说她斤斤计较,别说一个月两个月的差,就是一天两天的差,也要计较。女人的年龄是要像计算黄金那样,用盎司算的,算到两、到分,锱铢必较的。

总之,她,徐七夏,二十七还没到二十八,有一段说起来黯淡悲惨的童年、青春期,以及学生生活。

长得不起眼,平凡没才能,不活泼,沉闷加一点内向,成绩又不好,不参加课外活动,不会讲明星漫画,不受人重视,身材又矮小,没有人午休时想跟她一起吃午饭,或者上下学时走在一块。

小学这样,国中这样,高中也是这样。

一直不引人注意。就像她的月经一直不来,她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在一般女孩子发育期突胸长屁股的时候,她却一副发育不良,平平一如喀拉哈里沙漠,矮小又透明。

高中前两年,如往的黯淡没声息,算是平安过了两年。高中第三年,迟迟不来的月经突然哗地,洪水似,也不打声招呼,就那样不合时宜的来了。身高突然抽长,胸部发育突起来,双腿又直又长,细腰翘屁股,细手细脚的。

把她吓得──或者说,烦恼得愁眉加苦脸。

黯淡惯了,她怕引人注意,畏缩又自卑,突然的比别人高出半个头,她觉得好像鸵鸟露出个大屁股,好像每个人都在看她,都在注意她,众道目光在检视,活像只蜗牛丢了壳。

普通惯了,渺小才是正常。禁不起这种暴露,意识过盛,心脏太刺激,习惯性地弯腰驼背起来,就怕冒出半个头,显得太突出而引人注意。

当然的,不敢去追逐那些明星风云人物;心里暗暗喜欢的男生,也不敢看太多太用力;当然也不敢想什么出锋头,虽然很羡慕也很想努力考个好成绩,让那个缥缈、大概也不知道她长得是圆是扁的他,突然就那么冒出来,注意到她,跑到她面前什么的,然后故事什么的,约会啊,看电影啊,然后她为了与他考上同一所大学努力什么的,那种有的没的纯纯的初恋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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