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房间里的全部了。听到里面传出涓淙的水声,她熬不过好奇心的鼓动,蹑手蹑脚地向那个屏风走去。
“浩云,是你吗?麻烦帮我把浴袍递给我好吗?我想你这浴巾的尺寸对我而言,是太小太紧了些!”娇滴滴的声音传人耳膜里,缇莹猛然地停住脚步。
老天,我该想到的!这阵子他常带这位选美皇后回来过夜,我……心里那点被针扎到的疼痛,突然如野火燎原的星星之火,逐渐在她全身遍洒了无数火苗,使她如坠火山中惶然得就像随时会融化,耳朵里轰隆隆的响着巨雷。没有多思考,缇莹拔腿就跑出浩云的房间。
“浩云?谁?谁在外面?谁?”浴帘后传来尖锐的叫喊声,缇莹没有理会她,只是难受地往外冲。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什么麻雀变凤凰,那些全都是骗人的神话童话谎话,没有什么白马王子跟白雪公主的快乐结局。有的话也只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们才玩得起的贵族游戏。我,还是不要太痴心妄想了吧!
落寞地走近院子,缇莹苦笑地看着几乎有半座棒球场那么大的庭院,别的不提,光纪家私人的院子,就要比我们家附近的小社区公园大太多了。唉……光想到这点,就足以令人泄气得无以复加啦!
坐在那棵大菩提树下,缇莹选择背靠着挺拔的枝干而坐,默默地盯着远方像一面铜镜的明月。到底我该不该走?我很清楚自己没有耍帅的权利,想想那些足以压死人的债务吧!但是……
每次只能这样远远望着他,令我沮丧。我多希望可以跟他像朋友般地寒暄闲聊,但,那些都只是空想。
就像饮鸩止渴一样,我想离去的决心,在我见到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逐渐瓦解,
却也在见不到他的时候,又一分一寸地加强。每天在这天秤的两端挣扎,我到底该怎么办?
夜色愈来愈探凝,北风夹着锐利如刀的猛烈,不停刮向穿着单薄的缇莹,她双手抱紧了自己,她正打算回到温暖的大宅子,风中隐隐约约传来自己的名字,她诧异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那丛茂密的杜鹃而行。
“浩云,老实说我并不是非跟你作对不可,只是伯利是我的儿子,我总得替他顾好那些该是他的财产。”拉紧了身上的狐裘大衣,慧怡掏出根烟,媚服斜视地示意浩云为她点烟。
静静地为她点燃火,浩云不发一言地将两手反插在后裤袋里,扬起眉地注视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是真心的关心伯利……一定是福伯跟汤婆婆在你面前嚼我舌根。那个汤婆婆,她从来就没看我顺眼过,至于福伯啊,一天到晚嚷嚷什么戏子婊子无情无义的废诘。但是浩云,你别忘了我可是怀胎十月,千辛万苦才生下伯利的,你说,我怎么可以眼睬睁地看着伯利被那个姓丁的女人诱拐呢?”
“你有什么打算?”“唉,浩云,我是个感情丰富又脆弱的女人,我一直希望有个强壮有力的胸膛可以依靠……但,你应该知道你大哥,浩然他的身体不好,根本就是个药罐子。”拉条缀满蕾丝的手帕揩拭眼尾,慧怡对浩云投以哀怨的一瞥,“我还年轻,所以没办法忍受那种枯燥又没有希望的生活,正好一些影视圈的朋友来找我,所以……”
“哥哥的身体是不好,但在你跟他结婚前,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自行点了根烟,浩云喷出长长烟雾后道。
“我是知道,只是我没料到有那么严重,他根本就像个小婴儿般的脆弱,你知道我的感觉吗?他是在找个妈妈的替代品,而我就是那个倒楣鬼,被他逮来当他的支柱,听他诉苦。”恨恨地扭揉着手帕,慧怡五官都扭曲了。
“夫妻本来就应该互相扶持。”
“不,我不想负担他的喜怒哀乐,我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丈夫,而不是老是找我哭诉的男人。我想要的是一个坚强的男人,就像……你一样。”慧怡说着就挨近浩云,瘦骨嶙屿,青筋暴浮的手指,如蛇倍般地攀上他的衣领,逐渐地往他胸口探去。
“大嫂,我想我还是没有弄懂你的意思。”
“浩云,我早就已经跟你大哥离婚了,再说他现在人都死了,你可以改口叫我的名字慧怡。”虽然被浩云故意侧身闪开了她的手,但慧怡丝毫不以为杵地笑了笑,撩撩她膨松的法拉头。
“大嫂,只要你曾经是我的大嫂,就永远是我的大嫂。关于伯利的事,我会仔细考虑后再决定怎么做,无论如何,都要以伯利的利益为前提,最重要的是要安定他的精神状态。”用脚将烟头踩熄,浩云准备结束这次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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