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剑、南——”她是来度假的,不是当他的伴游女郎。
“啊!说错了,是我会保护你,用我雄伟的身躯为你挡风遮雨,冰雹打在我身上,绝不伤你毫发。”他是顶头立地的大男人,要有男子气概。
“你……”见他又顺势以指梳开打结的长发,她是好笑又好气。“好吧!你究竟是带我去哪里?”
“我刚不是说过了,约会。”一个好地方,让人流连忘返。
“等一下,我的电脑……”这个无赖,他未免太顺理成章了。
感受到宽厚手心传来的热度,秦雪缇薄嫩脸颊微微染上余晖的颜色。
“不用担心,我爷爷会保管好,要是丢了,我买十部赔你。”钱财是身外物,用不着放在心上。
“什么,他真是你爷爷?”她讶异。
任性的康剑南根本不让她停下脚步,好回头和阴险的爷爷打招呼,带着三分赖皮、两分霸气,直接把人拐走,浑然不在乎他人的想法。
而身子还算硬朗的康爷爷手忙脚乱的接住孙子丢来的电脑,口中不断地念念有词,臭骂孙子不肖,嘟嘟囔囔地说要打断孙子的腿。
不过他是越骂嘴角扬得越高,眼睛笑眯成一条线,年过七十还扭了两下森巴舞,手脚灵活得像舞林高手。
“爬、爬山?”
横看上坡路,侧睇路颠簸,抬头一望,那山还真高呀!风声中带着耻笑,等待征服不自量力的渺小人类,因失足而告别人世间。
几次诅咒地不平的冷艳女子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地望着仿佛无尽头的前方,舌间丰富的词汇不知换了几百种,没有一句重复。
可见她在文字上的涵养并不逊人,甚至是个中翘楚,才能出口成文章,字字句句以问候别人的祖先为主,不留口德。
“需要我拉你一把吗?”倚靠大树干而坐的男人笑得欠揍,脸不红、气不喘地跷着二郎腿,手中是用树叶编了一半的草帽。
“不、需、要——”累得像头牛的秦雪缇眼神如刀,冷冽锋利。
“不必倔强了,开口求人并不是丢脸,我绝对不会嘲笑你力不如人。”脸都白如雪了,还要逞一时之快。
“用不着你多费心,我撑得下去。”她不信天底下有她做不到的事。
体力不行是事实,待惯了空调恒温的看诊室,少有机会到户外运动,晒晒太阳补充维他命D,她确实不像在高中时期,可以单手运球,轻松投篮两、三个小时。
可是她太骄傲了,即使体能负荷不了仍要硬撑,以惊人的意志力打败人体极限。
换句话说是为了赌一口气,不甘心连个花瓶似的无赖也赢不了,因此牙根一咬,不露出一丝退却之色。眼眸深处微泛心疼的康剑南失笑地走上前,扶住她快散架的身体。“女人喔!偶尔依靠男人一下会怎样,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或是全身长刺的毒草,我雄壮威武的胸膛让你靠。”
“不要碰我……”她抽了口气,抽痛的肌肉因拉直的娇躯而酸麻不堪。“我会这么狼狈是谁害的,你这害人精……啊,好酸……呃!那边用力点……呼,好舒服,你学过按摩?”
面对一个屈膝跪地,双手揉捏她发酸小腿的男人,她纵有再多不满也说不出口,硬生生地将满腹怨言咽回去。
“不常爬山的人常见的运动伤害,瞧瞧你这小腿肚多僵硬,根本是石化的柱子,没把郁结的气揉散,你今晚别想有个好觉。”
秦雪缇迁怒地掐他硬梆梆的肩膀出气。“要不是你大脑失常地强拉我上山,我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当然她也要付一半的责任,因为是她的纵容,他才会肆无忌惮地拿她当消遣,以为可以为所欲为,把别人的沉默当成认同。
她讨厌流汗,更不喜欢遭人强迫,可是她自己也想不透,为什么会被个无赖牵着鼻子走。
爬山,她得了什么失心疯,从医这些年来,她爬过最高的山是枕头山,除了例行的国际研习会,她每天睁开眼面对的是病历和看不完的病人,忙得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
那个立志当八卦女王的苗秀慧还不时地说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风凉话,以为当医生是事少钱多的凉差,只要像日剧里演的情节,巡巡房、开开刀就能了事,术后医疗由护士和住院医生接手。
“好啦!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两千多公尺的高山当自家后花园,兴匆匆地拉着你上山烤肉。”他忘了她是来自大城市的都会女郎,瞧瞧这细皮嫩肉,比初长的雪菇还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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