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相爱的。
是爱啊……关雅人唇角微扬,笑了,笑意漫染眉宇,令他平素严凛的脸孔,显得无比温经过洛克斐勒中心时,他仰望张灯结彩的巨大圣诞树,胸海霎时澎湃着兴奋的,就像他在玩具店前看见的那些孩子一样。圣诞节,是家庭的节日,爱的节日。
他决定了,要给心爱的人一个惊喜!
“这什么?”夏晴开门,迎进抱着一个大纸箱的关雅人,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卫,合力扛着一株约莫有一人半高的绿色植物。
“谢谢你们。”树扛进屋内,关雅人指示两名警卫放在大厅靠窗的角落,给了张百元大钞当小费。
警卫离开后,夏晴关上门,傻傻地抬起头,仰望针叶茂密的绿树。“这个……是圣诞树吗?”
“没错,就是圣诞树。”关雅人笑着回应,打开纸箱。“还有这个。”
夏晴凑过来,只见纸箱里满是各式各样的圣诞装饰品,她迷惑地扬眸,望向关雅人含笑的脸庞。“我们来装饰圣诞树吧!”
“现在?”
“对,就是现在。”他迫不及待地将纸箱倒扣,装饰品落了一地,他捡起几个银色雪球,一一挂在树上。
她见他动作轻快,嘴角扬着笑,不觉感染了他兴奋的情绪,也跟着挑了几个可爱的天使瓷偶。
她不是第一次替圣诞树装饰,可却是初次在纽约过节,想到平安夜时,这城市或许会飘雪,她便满心期待。“雅人,你说这个天使放哪里好?”
“这个嘛……这里怎样?”
“好,就这里。”
“那你觉得这彩带要怎么绕?”
“从那里穿过去,再到这里来……不对啦,你很逊耶,哪有人绕成这样的?到底有没有一点美感?”
“你胆敢嫌弃本大爷的审美观?”
“对,我就是嫌弃,怎样?”两人吵吵闹闹,一面斗嘴,一面将圣诞树妆点得琳琅满目。
“我要挂星星!”当他搬来工作梯,拾起准备挂在树上最顶端的金色星星时,她瞥见了,急忙声明所有权。“给我挂。”
“不行,太危险了。”他摇头。“还是我来吧。”
“我要挂嘛!”她像个孩子,耍赖地跺脚。
他没辙,只得摊摊双手。“好吧,你要挂就挂,站上去小心一点,别摔倒了。”
“放心吧。”夏晴笑吟吟地爬上工作梯,接过他递来的星星,在耶诞故事里,这星星象征着希望,引导人们寻到伯利恒,耶稣的诞生地。“你知道吗?”她得意地向下望。“只有一家之主才可以挂这颗星星喔!”
“原来如此。”他眯起眼,假装不悦地瞪她。“所以你是在跟我呛,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吗?”
“就是啊,我才是!”夏晴蓦地顿住。她在做什么?竟跟他玩起一家人的游戏?她明明……恨着他啊。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对?”他察觉到她的异样,关怀地问。
她怔仲地望他,眸光依恋地巡弋他英挺的眉宇,心湖漾开圈圈温柔的涟漪——怎么可能在恨着一个人的时候,同时爱着他?但这就是她近日感到矛盾的症结,她恨他,却也无可自拔地爱他,爱与恨交缠,牢牢地束缚她。
她好想能畅快呼吸——
“雅人……”
“怎么?”
她凝望他,万般情结在胸臆缭绕,解不开,她说不出一句话,门铃却响了,清脆的铃声,震破魔咒的一刻。
关雅人前去应门,两个身穿西服的探员走进来,亮出证件。
“FBI。”其中一个冷冽地开口。“请问你是关雅人先生吗?”
“是。”
“关先生,我们怀疑你以及你所任职的‘GreatEagle’涉及多项不法情事,想请你回调查局,协助调查。”
终于来了!
夏晴惊栗地注视这一幕,当两名探员亮出FBI证件时,她全身血流旋即冻结,呆立原地,如一座冰雕。但他们处理报案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她还以为至少能拖过圣诞节……
“我会跟你们走,请给我几分钟。”相较于她的震撼,关雅人的反应却颇为平静,彷佛他早料到有这一天。
他走向夏晴,停在工作梯下,仰望她。
她震颤,手上的星星霎时滑落,两人同时以目光追随流星坠地。
希望,幻灭了!
“吹哨子的人,是你吗?”关雅人哑声问。
所谓“吹哨者”(WhistleBlower),是美国一种匿名检举制度,鼓励员工或知情者向检调单位检举有关商业犯罪的不法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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