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压在胸口处,蹑手蹑脚的回房间。
就在她第二步的时候,阿浪黝黑深沉的双眼倏地张开,看到一个光着屁股的女人,正用很奇怪的动作回房间,而她手上的衣服是……他的。
他忍不住噗哧小出声,也不管她会不会害羞到撞墙。
坐起身,他拿一个抱枕盖住自己的重点部位,拉开的嘴角还没靠拢,一想起刚才她的动作,又忍不住开怀大笑。
笑?猛地一惊,他用手背检查似的压压自己的脸颊。他多久没笑过了?他还以为,自己早已遗忘怎么开心。
实在喝得太醉了,他想。
他忘记昨天黎雨佩说过什么话,也忘记自己胡说八道了多少,他只记得说完那些话,心情大好。
早就该找个人宣泄一通的,但骄傲让他无法对人倾诉自己的不幸,要不是酒精发挥效果、要不是黎雨佩很聒噪,要不是应该全家团聚的跨年夜,他碰上一个孤单天使,他不会让心事出笼去招摇。
套上裤子。昨夜,他醉了,但不至于醉得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
他把脚小心塞进裤管里,低头,发现雪白长毛地毯上面,有着暗褐色的血迹。她果然是天使,一个未经人事的天使……
冲水声隐约传出,阿浪想像得出温热的水冲洗在皮肤上的舒畅感。
他已经两天没有回饭店了,这几天,他在酒精中沉溺,睡在夜店里、公园里,他在酒精失去效力时清醒,然后寻找下一场宿醉。
失去快乐的生活,他选择让自己颓废,他以为自己是永远不会被击倒的巨人,没想到一份真相、一段不属于他的爱情,居然就将他打倒。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强。
黎雨佩走出房间,她换上一套蓝色长版高领头衫,下面是一件黑色紧身裤,白皙的脚丫子上套着鹅黄色拖鞋。她胸前抱着一套西装和盥洗用具走到客厅,来到他面前,脸上挂着羞赧腼腆。
“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湿里,我这里有新衣服,我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你要不要进去洗澡?”
她指指里面,抓抓湿湿的散发,有几分不知所措。
阿浪没有回应,怀疑的眼光轻轻扫过她手上的西装。
她顺着他的眼光,落在自己手上的西装,这才想起应该解释些什么。“哥说,单身女子独居比较危险,就找人准备男生的衣物和日常用品摆在家里,万一小偷闯空门,才不会知道这里只住一个女生。”
黎雨佩停下话,不确定是他的眼光让人不知所措,还是昨夜的事让她无法平和对应。
他起身,赤裸的胸膛向她靠近,她下意识退两步。她这下意识的举动让他不舒服,但他没作声,拿走她手上的衣服就完房间里走。
见他没离开,黎雨佩下意识地松口气。
他是个陌生人,而且是很陌生的男人,还是个醉倒在公园的流浪汉,满脸的胡喳和酒味教人退避三舍。
非凡哥哥布置的屋子就是要防他这种人,没想到她亲自把他带回来,还和他喝酒言欢,把满肚子乱七八糟的话全部告诉他,她不是不知道陌生人有多危险,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欢畅、这样开怀了。
非凡哥哥知道会生气吧?
也许不会,他忙着在自己的婚姻里幸福,哪管得了她?!
突然,她想起来!她是没人管的女生,她可以为所欲为,爱怎样就怎样,不管他是强暴犯或吸毒者,只要她开心,就可以跟任何男人在一起。
对,丢开礼教、抛去道德,她已经长大……
黎雨佩在从女生变为女人的这天,她决定要恣意妄为、要不顾代价,为自己任性一回。二〇〇八年一月二日。
阿浪留下来了,他决定让黎雨佩包养。
因为她给他吃好吃的,给他无限畅饮的美酒,还给他穿得称头体面,住得舒适惬意,最重要的是,她说:“我给你二十万美金,你陪我一年。”
他摸不透这个谜样的女人,明明是清纯如天使,作风却大胆到令人不可思议。
他冷下脸,说:“不行。”
她抓了抓头发,憨傻地偏过头问:“是不是钱太少了?我可以加码,你开价,二十五万、三十万……或更多?”
她当冤大头当得半点不手软。
这一秒钟,阿浪把她定位于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我只能待在美国半年。”
“半年后呢?你要回台湾吗?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她笑眼眯眯,巴结得好像自己是快要被迫休无薪假的可怜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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