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他,更善良。
“雨佩,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在我离开之前,如果你发现自己爱上我,一定要告诉我。”
他改变心意了,如果他的爱情不在符昀身上,那么他愿意让黎雨佩拉住他的爱情线。
告诉他?不好,她才不想害他。
曾经有人告诉过她,“这是注定,爱你的人会死,你爱的人会离开。”
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注定的啊!难怪亲人不留、爱情找不到线头,这是她的命。
“你这个人很强调公平,对不对?”她问。
“对。”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也会付出同样的心力,让自己爱上我,对不对?”
“对。”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黎雨佩叹息。这么好的人,说什么也舍不得他死去,即使他说过她的逻辑有问题,即使在碰到她之前,他的生命长短已经注定,可是……她坚持不害他,不害一个体贴、公平,在爱情里出过车祸的好男人。二○○八年六月二十八日。
纽约下了一场大雨,为炎热的天气增添些许凉意。
阿浪生病了,他从前天晚上开始发高烧,连续两天烧烧退退,吓得黎雨佩手足无措,她要带他去看医生,他却打死不肯。
他坚持自己的身体很好,坚持这点小感冒不是他的对手。
但……真的只是小感冒吗?她不敢问破,只好把心担着,把慌张压在胸腹。
她小心翼翼、彻夜不眠的照顾他,偶尔他醒来,丢给她一个笑脸,她就快乐得想要飞上天。
她为他做清粥暖胃,他很合作,整碗都吃光光;她帮他擦澡,翻身、抬手、抬腿,他充分配合;她喂他吃成药,他眉头皱也不皱,说吞就吞,也不怕她这个没有执照的密医会不会害死自己。
除了不看医生,他绝对是个配合度百分百的好病人。
一直到今天中午,他的烧终于退了,黎雨佩才放下了心,趴在床边照顾他的时候,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她不停作梦,梦见自己抱着一大堆钞票对阿浪大喊,“我有两百万、两千万,我买你一年、五年好不好?”
阿浪对她摇头,嘴角衔了讥笑。
她不死心,用力抱住他的腰,不让他走,她不停地嚷嚷,“我给你买城堡、买游艇,你留下好不好?”
这时,一个穿着黑披风、手拿镣铐的男人走到啊浪身边,寒风袭来,让她全身起哆嗦。
“他不会跟你走,他只会跟我走。”他的嗓音锐利刺耳,像铁片刮磨着玻璃。
语毕,他手中的镣铐往天空一抛,落下的时候,紧箍在阿浪的脖子上。
“不要!”她大喊着冲上前,用力撕啊、扯啊、咬啊,她想扯开铁链,可是铁链怎么弄也弄不断,她扯得十指鲜血直流,染了阿浪满脸满头……
“走吧!”黑披风男人拉一下手中的铁链,阿浪便身不由己,随着他远去。
“阿浪……”
黎雨佩在哭叫中惊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阿浪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他带来的随身行李摆在椅子上。
“作恶梦了?”
“嗯。”她用力点头,可怜兮兮地向他伸开双臂。
他莞尔,抹去她的眼泪,把她收纳入怀。被他的体温环绕,那些心惊胆战随即离开。
“梦见什么?”
“梦见……”梦见她愿意为他散尽家产,可惜她的对手是死神,每次碰到它,她总是落败。终有一天,她会走到死神面前,到时她一定要用凶恶的口吻说:“你对我,真坏!”
“为什么不说?”阿浪扯扯她的长头发,把她飞掉的注意力拉回来。
“我……忘记了。”她低声说谎。
“为一个记不得的梦哭成这样,笨蛋。”手臂箍紧,他喜欢她在自己怀里的充实感。
“你要走了吗?”
“对,我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呀,好快,才转眼,怎么时间就到了?!她讨厌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讨厌分秒从指缝间流过,她开始讨厌起时序更迭、季节交错。
“还有两天。”她不满地说道。
“我订了明天的飞机。”
“你要回台湾吗?”
“对。”他没骗她,如果她主动提起,他并不介意缓个几天和她同行,但重点是——她必须主动提起。
“这次回去,你会告诉小昀,你不介意她和阿扬的爱情了吗?”她知道他已经和符昀联络上。
“会,这次回去,我会以哥哥的身份,陪她走进礼堂。”是她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听进去,并且努力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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