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傲辰自然也听到了,但是他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荣辱不惊。
法官压低老花镜,看向马傲辰,“检方,有这种事吗?”
马傲辰点头,“我确实在上周五前往看守所讯问过她。”
众人一惊,连律师也有点愣住,不敢相信他会承认。
这是,法官转而看向刘静之,要她说话。“被告,检察官有要求你更改供词吗?”
刘静之摇摇头,“应该不算,他质疑我是为了帮父亲顶罪,要我老实说。”
法官想了想,看向律师,“你继续说,我综合判断。”
律师继续说:“第三,检方已经扣留了所有账户资料与账本,并且透过跨国司法互助,请求相关国家冻结账户,显见证据均已搜集齐全,继续羁押我的当事人已无必要,请法官做出停止羁押的裁定。”
法官点点头,“检方呢?”
该检方说话了,可是马傲辰站不起来,他应该要站起来说话,可是他竟然双脚微微发软,无法站起来——他根本没想到会有要与静之当庭对质的这一天。
他这才知道,他根本做不到冷静,以往出庭时口若悬河的才能,现在统统不见了,只剩下缄默无语的马傲辰。
一旁其他检察官见状,根本猜不透马傲辰到底是怎么了,只当他身体不好,办案过累、精神不济,因此只好由他们上阵。“庭上,检方认为现阶段不应该停止羁押,第一,有关精神与身体状况,看守所有的医疗人员可以帮忙照护;第二,马检察官的讯问,被告也已否认有遭到逼供更改口供;第三,纵使相关账户已遭冻结,但因为过去问忠帮忙洗钱均循地下管道,因此放她出去,仍有脱产的可能,到时候要追回不法所得,恐怕很困难。”
马傲辰安安静静,将同僚的说词听得一清二楚;自然,刘静之也听到了。
刘静之心里一阵苦笑,这些说词应该就是马傲辰的想法了,她不该觉得可悲、不该觉得伤心,这些都是她罪有应得。
法官再看向刘静之,“被告,有什么话要说吗?”
她抬头看向法官,不能控制自己,又看向了坐在检方席上的马傲辰;马傲辰知道她在看他,却没有给她回应。
他怕看见她那哀伤的眼神,他无能为力,论公事,现阶段确实不该放她;但论私情,他不想关她。
好吧!他承认,他舍不得关她。
所以他不说话,但心里很痛,他不能出手救她,只能任由她的命运被别人来决定。
刘静之得不到回应,脸上一阵哀伤,看向法官,“我没有什么话好说,不管是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法官点头,“现在休息,下午两点宣布结果,如果没有其他意见,退庭……”
“庭上,辩方还要另外提出一项申请。”律师振臂一呼,惊天动地的发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一直低着头的马傲辰也看向了律师。
刘静之的心漏跳了一拍,全身开始不寒而栗,她可以感觉到律师即将说出的话,将会是惊天动地!法庭上,每个人都安静的看着站起准备发言的律师,马傲辰与刘静之也不例外,其中就属刘静之心中多了一丝惊恐,而且看着律师脸上的笑容愈笃定,她心里的惊恐就愈深。
他要说什么?为什么身为她的律师,他们事前完全不曾向她提过?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为什么她心里一点头绪也没有?
马傲辰也在看,但是他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心想:谁知道这些律师跟静之是怎么谈的,他们打算采取什么策略?
照他来看。法官应该会采纳检察官的意见,因为静之羁押才半个月,距离法律规定的羁押期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法官应该会通融检方,再给检方多一些时间将证据搜集齐全。
可是他知道自己心里有着一丝私情——他竟然真的希望静之跟她的律师提出什么策略来改变法官的想法,让法官同意释放静之。
看守所里真的不是人过的,每天面对的就是那个小房间,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这样关久了。正常的人也会开始胡思乱想,至少他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发现静之的脸色都是苍白的。
每个人都在等待辩方到底还有什么花招?可笑的是,连刘静之这位当事人也只能坐在律师身旁等待着。
她的手微微发抖,胸口呼吸有点急促,她努力拿起桌上的水杯握在手里,然后喝了一口,滋润它干涸的唇,然后等待。
法官看着律师,“辩方要申请什么?”
“我要代表我的当事人,申请要求检察官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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