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凉低头一看,真的在流血耶!
不过,他偷偷觑着弥弥,心想她喜欢的应该是有骨气的男人吧!这点伤如果大呼小叫,不只她会瞧不起他,连他都会看扁自己。
瞿凉故意昂首阔步,压抑椎心刺骨的疼痛,挤出一抹笑容。
“这点伤算什么,没事”口气非常豪气爽朗。
皮开肉绽了还说没事?不该逞英雄的时候他偏偏抢着当;应该拿出气概的时候,只见他像只老鼠,怕得躲在一边发抖。
“你最好上药。”弥弥怀疑自己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不走。“我要走了,以后不准跟着我。
“不准走!”他大叫,连忙跑过去贴着大门,一张俊脸纠结在一块。
“让开。”
“我还有很多问题没得到答案。”
弥弥露出不耐烦的色。
“我不能伤得不明不白。”瞿凉再度开口。
“你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闭上嘴巴当今晚是一场教训,以后少管闲事才是你应该做的。”
他摇头不接受,“你究竟是谁?今天被抓的又是谁?别敷衍我,不得到满意的答案我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会花更多的时间追你。”他很肯定的说。
“好。今天抓到的人是假钞集团的头子,我是警政单位的人,你可以看明天报纸的头条新闻,便能明白整个任务的内容。”弥弥冷淡的叙述,想让他死心。
“你是警察?”那他不是很危险?饭碗随时会不翼而飞?
“识相的话就让开,否则让你没饭吃是很容易的事情。”她威胁他了。
“弥弥,你为什么要那么冷淡?我的确担心你会绝情绝义断了我的生路,但是我要追求你,想要打动你的诚意该何去何从?我不想错过你。”那张中德混血的脸庞顿时变得迷茫又无奈,仿佛在她和饭碗间取舍是生与死的问题。
她也迷茫了,只能冷冷地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片刻,瞿凉叹口气,无奈的竖起白旗。“如果我的职业和你的职业水火不容,只能择其一才能与你交往,那么我只好放弃………再当牛郎了。”
他的停顿使她的心七上八下,弥弥非常厌恶这种感觉,偏偏它又像要把她吞噬似的。“这是你的私事,跟我不相干。”她别开眼,几乎听见心在打鼓的声音。瞿凉又叹了口气,一跛一跛地走向他的床,他以为一转身弥弥就会消失了,但她却没有,还文风不动的站在原地。
“弥弥,帮我拿把剪刀来,好不好?”他小心谨慎的问。
弥弥犹豫了很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桌上找到剪刀交给他。
瞿凉的裤子都擦破了,他把伤口处的裤子剪开,看到“糊了”的腿肉,深深的抽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有更心疼的。
“一条裤子报销了。”他摇头哀悼。
“你没钱买吗?”
“没有。”他抽了好几张卫生纸止血。
弥弥很想离开,但看到他像孩子一样,连包扎伤口的步骤都错误,竟然走不开。
“你应该用干净的布止血,用双氧水消毒,必要时得上医院。”她双手环胸,不自在的叮咛,佯装出一副冷漠的脸孔。
“昨天被那位欧巴桑A走两千块,我全身上下只剩不到一千块可以使用,哪有钱上医院?”
“我不信牛郎的行情那么差。”她嗤笑。
“是不差,但全汇给在德国的老妈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需要这么多钱?甚至得拿出你的基本生活费?”
“她撞车住院有三年,和植物人差不多,我请了特别看护照顾她的一切,费用自然不少了,唉!还真担心不当牛郎后,钱够不够老妈花用。”
弥弥沉默了,望着他懊恼的脸庞,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似的,而她正是把他头上的一片天拆下来的恶魔。
“你父亲呢?”要瞿凉一肩担起生活重任,必定有个、不成材的父亲,要不就是没有父亲了。
瞿凉表情僵了僵,沙哑的开口,“我没有父亲。”眼底一片阴黯。
这是什么意思?父亲不在了。或者他从未见过薄幸的父亲?
只见过瞿凉几面的人,大概无法猜测出他的背景是凄凉的,他给人的感觉是漫不经心,是不在乎一切责任归属的男人,今天无意间窥知他的家务,她觉得手足无措。
瞿凉仰首见到她的表情,卸下冰冷的伪装,她也是有情感的动物啊!
“你是我第一个谈得那么深入的朋友。”他笑道。
“是吗?”那他们算不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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