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凯茵默默跟进卧室,心里胡乱想着。丈夫把提袋打开,她紧张地接过手,拿出百衲被小心地铺整在床上。
潘天柏先是仔细端详整个图案的组成,然后斜坐在被子的另一端,伸手轻抚过数不清的接缝处,修长的指来回温柔地摸着,静心感受那如诗般奇异而美好的触感。
认真来看,那一针一线的手缝技巧绝对不如机器来得精准,但纯手工的纹理却是这般质朴而细致精巧——老天,这要花上多少时间?
他感觉坚硬的心口似乎为那藏在细密针织中的情意而融化,但他旋即又想起,如果妻子愿意在他们结婚之前,费尽心思祈求她与他的美好婚姻,那为何又会勾搭上其他男人?
刚热了的心瞬间又冷了下来。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
潘天柏抬头想开口,却发现妻子似乎正想转身离去,他长手一伸,挽住她的腰际,梁凯茵一个不稳,跌坐在他的长腿上。
“啊……”
方才瞧见丈夫仔细抚摸百衲被,那手势和力道,简直像是正在对待项级艺术品,害她一时心跳飞快,慌得想逃,没想到却被逮个正着。
“去哪?”
“我只是想去洗澡……”她随便编个理由。
“等等。”一抹淡香随着她的靠近而袭来,他忽然觉得有些热。“关于这床被,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我?”梁凯茵诧异扬眉,随即又垂下头。“呃,那么……这笔钱……我来付吧!”她的银行帐户数字还不太难看,至少足以支付这笔捐款。
“谁要你付这笔钱了?潘家每年编列足够的公关预算,还不需要媳妇掏腰包自己付帐。”他要听的不是这些!
为什么日夜赶工做了这床被,却从不拿出来与他共用,甚至舍得捐出去拍卖……这些,她是不是应该跟他说个明白?
“我只是……”丈夫和她靠得好近,用这种姿势说话,实在……好令人害羞。梁凯茵水嫩的脸颊顿时烧红了。
潘天柏的锐眸没错过妻子脸上的赧色。他只是丢了个简单问题,却似乎教她很难启齿。
她会怎么解释?还有,关于那个男人……妻子的粉唇会吐出什么令人心碎的话语?
“算了,先别说这些——”他吮上她的颈,选择让欲望压下心上的苦涩,封闭自己的耳,断绝妻子的话语。
明知丈夫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却闪躲着。“可我还没洗澡,也没卸妆——”
“不必了,我不介意。记得——卸下你的心就够了。”他咕哝了句。
在床第间应该是两情相悦,不该冷淡以对……
“什么心?”她微微挣扎,没听清楚丈夫的话。
潘天柏没空回答,有力的大掌迅速拉起白色针织线衫扔在地上,下一秒,蕾丝胸衣已被弹开。
梁凯茵真的感冒了。
隔日早晨醒来,丈夫已不在身旁——很正常,他一向晚睡早起,无时不刻忙着工作。
那张百衲被呢?昨夜恐怕已被蹂躏得……梁凯茵不敢再往下想,她探看身下,铺的还是前两天刚换上的真丝床罩组,该不会是丈夫把那张至少价值一百五十万的被子给扔了吧?
她微微伸展四肢,想起身找出百衲被,却感觉全身虚软无力,而且,像是从骨头深处冒出来的酸疼,比以往激烈欢爱后来得更是明显。
勉强下床后,她踉跄地走到浴室漱洗,在镜子里看见颈间丈夫留下的暗红证据,苍白的脸颊还浮着异样的绯红……
人都不知已经离开多久,她还脸红什么?梁凯茵泼了一把冷水想浇退热意,可是没用,反而感觉头痛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晕眩昏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外面的贵妃椅坐下,明明摸起来是暖烫的体温,却觉得浑身发冷,甚至微微颤抖。
似乎不太对劲,是感冒吗?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丈夫。如果,生病的脆弱时候,丈夫能将她拥在怀里,哄着她喝水吃药,亲匿地温柔呵护……
但,日理万机的潘总经理愿意为了一个小感冒回家看她?这通电话拨出去,会不会只是换得直接冷淡的拒绝,甚至还要嘲讽几句?
她的心一酸。算了,还是拨给私人医生好了……
想归想,她却没力气起身,幸好向来准时上工的钟点佣人正巧开门进来,一看见梁凯茵病恹恹的模样,立即奔到她身边。
“怎么了?少夫人。”陈妈伸手贴上她的额,惊呼:“好烫,发烧了!”
原来是发烧了,难怪这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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