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个是城堡里的公主,一个是海边捕鱼的鱼夫;也许一个是巴黎上流社会的贵公子,一个是飘洋过海来寻父的平凡女子。
丘比特在射箭前是不会停下来思考两人之间诸如年龄、身份、外貌之类的问题,如果会的话,七十四岁的歌德为什么对美丽的十九岁少女乌芮可求婚?尼采为何会写情书给华格纳的妻子表达爱意?
如果爱情必须顾虑到世俗的眼光,那么世界上没有诗,没有伟大的爱情故事,女人抹香水不再有意义,男人买钻石只能镶在狗儿的项圈上。
爱情没有道理,就像风所以是风,雨所以是雨,红唇就能媚惑人心,眼睛就能说我爱你!
“约瑟夫,我活在矛盾和痛苦中,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你应该知道的,人就是如此,即使想放弃,偏偏又不甘心松手,即使想拥有,偏偏又怯弱的不敢去战斗。”伊蝶漾难过的撇过脸去,这是她惟一能说出口的,再深沉的感情她没有勇气说。
这是人类的通病,她有,他也有。
“让你父亲来拒绝我,让柏克莱夫人知难而退,我不会积极,因为路易斯太和蔼、太高贵,他对你母亲的爱,是波涛与海岸的厮守,是花儿与草儿的依偎,永远也不会消退!”她好羡慕艾玛,能被个男人这么眷恋着。
他内心的潮水逐渐澎湃,在海底深处沉睡的火山慢慢苏醒,好像随时都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
“这是你消极的决定,那以后呢!”
“什么以后?”她站在悬崖上,以后是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没有什么,晚安,希望你今晚不再有噩梦。”约瑟夫摇摇头,仓皇的走出房间。
他在说什么?他在妄想什么?
要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是件多么轻而易举的事!但是爱一个女人就必须考虑许多。
他爱她吗?
他能像父亲那样深深爱恋他的母亲吗?
礼教修饰他的举止,让他看起来尽善尽美,但是除此之外,那些丰富高尚的教养又教会他什么了?
他的自信哪里去了?他的骄傲哪里去了?他连自己都不敢肯定。
为什么在伊蝶漾面前他会变得如此的笨拙?理不清千丝万缕的思绪?为什么在伊蝶漾面前他会变得如此的懦弱?想抱着她却又不敢伸出手?
伊蝶漾看着他消失的身影,缓缓的流下泪来。
今晚她会做梦,而梦里有他,她希望在梦里,再跟他舞一曲伦巴。
他是她梦中的人儿,她只能在梦里拥有他。
半夜三更接到约瑟夫的电话,约亚伦出来喝酒,可怜的亚伦从派瑞温暖的臂膀里爬起来冒着风雨赴约。
约瑟夫一向不涉足于这种小酒吧,他说吵,人口复杂,他不习惯与嘈杂的穷人齐聚一堂。
亚伦一进门就看到有几个女人围在一起的背影,不用多想,他就知道约瑟夫在哪里。
他走了过去,拍拍那些你一言我一语句搭约瑟夫的女人们的背。
“喂,你们想勾引我的达令啊!”亚伦噘着嘴,一手叉着腰,一手把约瑟夫的头抬到自己肩上。
“哈,亚伦,你来啦?”约瑟夫看到熟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嗯,你有没有背着我跟这些坏女人玩亲亲?”亚伦把脸颊贴上他的。想甩掉这些花痴女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她们吵死了!”约瑟夫推开他,又喝了一杯酒。
“什么嘛!”
“去!看得起你才找你喝酒。”
“是同性恋也不早说。”
从这个金发帅哥一进门就相中他,但是他却低头猛喝酒,连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原来是同性恋,浪费她们的时间,搭讪的女人们忿忿的离去。
“喂,干么来这里喝酒,你不是说这里的酒根本就不是人喝……”亚伦看到酒保正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他,他的话就越说越小声,到最后是能跟蚊子比小声的音量。
“我要一杯热可可。”亚伦对着酒保笑咪咪的说。
酒保点点头,可是他的表情像是在说又是一个死同性恋。
约瑟夫一脸醉态,他很少喝得酩酊大醉,对他这种贵公子而言,酒是一种美学,品酒的过程是动态的艺术,就跟享受美食一样。
把酒当开水一般的猛灌,是在糟蹋酒,但是这种地方的酒……一向不入他的眼,而且今晚,约瑟夫再也没有心思去维持所谓合宜的礼仪。
“你怎么啦?借酒浇愁?”亚伦坐在他身旁的高脚椅,喝了一口酒保递来的热可可。
“愁?我哪有什么愁?像我这种一等一的贵公子,怎么可能会借酒浇愁?”约瑟夫在他眼前东摇西晃的摇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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