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去跟你妈道歉,好好解释清楚这场误会!”倪震东沉声大喝。
“这不是误会,外公,我只是在阐述一项既定的事实。”倪照很满意的看着倪潋滟一动也不动的背影。
“照,别再嘴硬,你外公和你妈快气疯了。”倪震东的夫人倪方云软言出声。“乖,快向你妈道歉。”
“外婆,我不道歉。”倪照自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一走了之。“我说实话有什么错?”还是早走早好,外公要是真的发飙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你还是快道歉吧!外公的脸都绿了。”倪隽伸手试图将他按回座位。
倪照甩开他的手,“隽,你也太看扁我了!”
“我们不是看扁你,只是太看得起老娘报复的手段。”倪辙站起身,在他耳旁劝他打退堂鼓。“我这么聪明,还不是栽在她挑的芸芸手上,二哥,你就算了吧!”
“我可没你这么没骨气。”倪照冷笑说。
“照,我命令你去向你妈道……”倪震东下着最后通牒。
“外公、外婆、各位兄弟们,我有事先走了!”倪照又冷又傲的扬起头,迈开步伐,坚决不屈服在外公的威严之下。
“哇!好帅,照不愧是照!”倪镜激赏的目送他最后一位战友傲然远去。
“这、这像话吗?”倪震东气急败坏的抚着胸口,“你们三个兔崽子还不快把他给我追回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别气了,这么大岁数的人动不动就生气,不过照那孩子这回是过分了点,唉……”倪方云拍拍丈夫气虚的胸口。
一直噤口不语的苏尔芬和孙芸芸连忙替发怒的老人家斟茶倒水,捶肩拍背。
倪镜、倪隽和倪辙则懒懒的站起身子,要追不追的移动步伐。
久久,倪潋滟才缓缓回头面对身后的众人。
“照……刚刚在电视上说了什么?”她讷讷的问着。“沙扬娜拉第八首:度一关湍险,驶一段清涟,清涟里有青山的倩影;撑定了长篙,小驻在波心,波心里看闲适的鱼群——沙扬娜拉!”
圣馨女子高级中学的综合大楼,是学生们社团活动的所在地,文艺赏析社在三○六的教室内,指导老师舒苹正在讲台上评赏徐志摩的白话诗。
“在徐志摩的诗里,运用了许多顶针的修辞法,我们可以再用心聆赏他的再别康桥其中一段: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手里捧着徐志摩诗选,舒苹醉心的念着。
“我所知道的康桥内亦有一首诗:我倚暖了石阑的青苔,青苔凉透了我的心坎……”
舒苹的眼里是徐志摩、脑海里是徐志摩、心里满满地全是徐志摩。
“列举以上三例,同学可以看出,相同词语的重叠,可以带给读者惊叹、低回,甚至是曼妙的感受,因此,在我们学习新诗创作时,同学可以试试顶针的修辞法。”
清亮的钟声在此时恰好响起,在简单的行礼后,学生们鱼贯的走出教室。
舒苹阖上诗集,把一颗沉浸在瑰丽文辞中的心硬生生拔出,和两名留下来擦黑板、关窗户的值日生道再见后,神采奕奕的踏出教室。
走出空调凉爽的综合大楼,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湿黏的热风,盛暑的礼拜六正午,艳阳当头烧烤着一切,天空蓝得透彻,看不到云朵,仿佛全被烈阳蒸发了去,舒苹抹抹额头沁出的小汗珠,快步走向校门口。
刚踏出校门,一个男人立即迎了上来。
许博创,她的男友,还在攻读博士学位,目前在学校里担任助教,是一个温文儒雅、中规中矩的年轻人。
“小苹,我们先去吃午饭,再去婚纱店。”他体贴的接过她手中的书本,牵着她的手过马路。
“好啊!我肚子也饿了。”舒苹笑笑,这就是她的准夫婿,做事有条有理、一丝不苟。
“老师!”一群女高中生在红绿灯交换显示之际,从校门口冲到对街叫人。
“喂!这样过马路太危险了吧!”舒苹佯怒的斥道。
“老师,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可以把你母老虎的本性显现出来,要忍到把结婚戒指套在师丈的手上再爆发喔!”
“你在胡说什么,自己犯了错还敢狡辩!”舒苹笑骂着。她是什么样的人,相信许博创心里很清楚。
许博创斯文的微笑,他见过这群女学生,是舒苹班上的。
“老师,你们准备要去哪里蜜月旅行啊?”
“又在问一些有的没的。”顶着烈阳,令人头发昏、脸发烫,舒苹抬头瞪一眼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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