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植在血液中的低调性格,让她即使难受到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了,也说得像是忍一下就能好转似的。
即便现实的情况是,她不时发作的疼痛跟反胃,常让她背着人偷偷呕吐,她也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所以始终很低调的假装没事。
「事关妳的健康,怎么能习惯就好?」亲人一个个因为病痛而离世,凌兆纬无法认同她的论调,说道:「妳应该去看医生,仔细的检查……」
「不关你的事。」话一出口,纪燕宁就有些些的吓到。
那绝不可能是她会说出口的话语,因为那大大的违背她的个性。
更让她感到不安与害怕的,是她心底酦酵的胀得满满、胀到她发痛又生怨的情绪--陌生的情绪,陌生的自己,那让她无措。
「对、对不起。」她直觉道歉,习惯性的想逃避。「我要回去煮饭了,我、我负责煮大姑姑家的晚餐,如果没在乃恩上补习班前准备好,我会被骂的。」
她慌乱到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急急忙忙的就想走开,但他拉住了她。
凌兆纬并不是医生,没有任何医学的实际经验,也没有什么透视人心的能力,所以他无法一眼断定她的病痛程度。
但是他有观察力!
经由先前的征信报告,外加他亲眼所见……就算接触的时间很短暂,可是对于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他却有那么一点点摸透了她思路的方式。
她的慌乱、她的无措,她满满、满满不知如何是好的歉意全让凌兆纬看在眼里。
那样的压抑,绝非一朝一夕所形成,对此,他无语,只能化为一叹--
「对不起。」他很突然的说。「我应该早点来的。」
她有些些的惊讶,因为他突兀的话,只能一脸问号的看着他。
微风轻吹着,路边行道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叶子与叶子之间的隙缝投射而下,映落在他修长挺拔的身上,也投射在他迷人出众的脸庞。
他的眼睛,黝深墨黑得像是能吸人灵魂一般的迷蒙深邃。
她愣愣的看着他,听到他说出一句--
「妳辛苦了。」
很简单的四个字,通俗白话,都是国小时期就学会的生字,但组合起来,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直直击中纪燕宁的心。
眼前,突然朦胧成一片,并不是平常她难受时,疼得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就是那样雾成了一片,很突然的雾成了一片。
一直到他拿出手帕,帮她擦去颊上的湿意,拭去那些害她眼前糊成一片的过多水气,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出来。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一时之间也无法让妳相信。」尔雅的俊颜满是诚恳之色。「但是妳的妈妈并没有遗弃妳,至少,她绝不像纪家的人所说的那样子,她绝不是一个不负责任、恶意遗弃妳的母亲。」
她不信他,不想信他。
这么多年来,太多人对她数落她母亲的不是,就算……就算她曾有过小小的期待,期望过母亲的出现,也因为一次次的希望落空而绝望了。
「他们上一代的牵扯,不是我们做后辈的所能评断,但是请妳相信,妳的妈妈一直没忘了妳,在她去世之前,更是挂念着妳……」
纪燕宁猛然抬头看着他,她怀疑所听到的。
「是的,她去世了。」他俊颜透着忧伤,低声解释。「是癌症,子宫颈癌,就在一个月前,她等不到我打探出妳的下落,就死了。」
纪燕宁看着他哀伤的表情,听着他语带浓浓不舍与惋惜的说明,整个人有些些的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感觉才是正常。
她的妈妈总算来寻她了,在她梦想中,发生千次、百次的事总算成真了,但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她的妈妈却已经死了?
她愣愣的、不知所措的模样更加引发凌兆纬压抑在心底的哀伤、叹息,正要对她说明他对继母的承诺,只要她有任何需要,他都会尽力予以支援帮助,但是命运并没给于他开口的机会……
「燕宁啊,啊妳怎么还在这里啊?」
大嗓门来得那么突然,纪燕宁还没回过神,住隔壁的李太太已经快步的走过来。
「你们家电话没人接,所以妳大姑姑打电话给我,要我看见妳的时候,跟妳说,妳爸在回来途中出了车祸,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叫妳回家后,要赶快去医院跟他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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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好,现在怎么办?」
几乎是遗体被推出病房,质问声就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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