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但我后悔了!后悔这些年不在你身边,后悔没有坚定对爱情的信念,后悔没有抗争到底,后悔放弃我们的爱情——”
“但我没有后悔。这几年,因为被你放弃,我积极创造自己,我企图用成功、用财富,让你和你的父母亲跌破眼镜。
但是后来,我找到迟迟,明白她才是我最成功的创造,而我的财富可以带给冉冉、迟迟很多的幸福,金钱不再是我用来证明什么的事物,它是维护亲人幸福的保证品。
所以我感激你,是你让我对成功有了企图心。因为感激,所以心中无恨,因为无恨,我轻易相信两人可以当朋友,可是你的表现太糟,你破坏了朋友的家庭,你的手段很低劣,让我看不起你。
很抱歉,请你在我回来之前离开我的屋子,如果你还是举目无亲,你找到珊珊的手机号码,我相信,她很愿意收留你。”
“不对,你说谎,如果你不爱我,不会把我们的戒指挂在脖子上。”
周传叙伸手摸摸自己的项链,失笑。他早该解释清楚的!他对女儿说:“迟迟,你告诉阿姨,这个链子是什么?”
“是迟迟的护身符,爸爸要去巴黎,迟迟请它帮忙保护爸爸。”
“迟迟说对了,它之于我的意义不再是情人对戒,而是女儿给爸爸的护身符,里面刻的永恒,是指我们之间永恒的亲情。我相信我已经解释得详尽清楚,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话说完,他连看都不看对方的眼泪,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待办。向冉冉不知道家里已经天翻地覆,她关掉手机,不和外界接触。
一个人坐在海边,她埋首膝间,耳里听着澎湃潮水,心里想着那个放不下的男人。
她很伤心,伤心自己误闯了别人的爱情园地,窥见别人的爱情,却误解那是自己的爱情。
她有骄傲做保护膜,却还是受伤了,她痛得没有力气就医,痛得不想再多动一下,只想待在这里,让脑袋空白,让复杂的心被湛蓝海水洗净。
她知道,哀愁是种没有意义的浪费行为,可她阻止不了自己;她明白把詹幼榕形容成邪恶巫婆是无知的表现,明白只有卡通里,好男人才会被巫婆的法术迷惑,但她宁愿无知,也不肯相信好男人就是会被好女人吸引,不肯承认詹幼榕的邪恶只是极力争取的另一种表现。
她不哭的,因为她好累,累得连伤心都无法做出具体表现。
好累,骨子里、五脏六腑里的累跑出来向她抗议,她累得很想睡,却又无法入睡,她挂着黑眼圈、戴着狼狈,她……连放松自己都不会。
风把她的头发高高吹气,咸咸的海风尝在嘴里,像泪水的味道,她不哭的,那不是她的泪,只是海风带来的湿咸。
“我找你好久。”
一个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向冉冉猛然抬头,被眼前的男人炸醒,混沌的脑袋陡地清明。
“跑开不是负责任的做法,我以为你会在房间里等我。”周传叙指控。
定格了,她无法别开头、穴道像被封住,封得密密麻麻,连疲惫都遗忘。
“你要定我的罪可以,但要给我机会申辩。”
她的呼吸急促,手指微微发抖,她明白不是昨夜没睡才诱发心悸,而是因为,她爱的男人走到这里,向她要求一个申辩的机会。
大熊走到她面前、坐下,让海风把他的围巾吹得翻飞,他低头,把围巾圈在她的脖子上,抓住她冰冷的手,煨在掌中。
他想申辩什么?也许不是申辩而是谈判吧,谈判迟迟的监护权,谈判赡养费?
不必多此一举,她什么都不要,他想,通通拿去,她不会介意,她很累,只想好好的、好好休息。
“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但是要等我睡饱了,有力气才行。”她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要离婚。”大熊把她的手重新兜回自己掌里。不离婚?那他怎么跟詹幼榕结婚?他们的初恋不是走得很坎坷,他字里行间的思念也绞痛了她这个第三者的心。
爱他,就让他幸福?
她没那么伟大,没有牺牲自己、成就他人的情操。
是那一篇篇的心情手札酸了她的心,她看得分明,这个男人爱詹幼榕、爱得不能自己,强把他留在身边,只会造就三个人的不幸,她是为了不让向冉冉变得可悲可笑才走开的。
她是爱自己胜过爱别人的暴龙,所以松手。
“除了离婚,还有什么是你要的、而我给得起的?”她冷嘲。
她摆明了不想听他说话,但他要强迫她一回、鼓吹她一回、再推销自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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