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刚刚到现在--
她终于发觉了他怪怪的,他没有笑,只是紧紧皱着眉头,在凝视着她时,深邃的黑眸里没有温柔,没有笑意,只是疏离冷淡的观察。
为什么?
她变得不够好,或者是……衣服买得不够高级,脸上的妆不够优雅吗?老天,如果她知道他今天会来,就算要她内心滴血地买下最昂贵的衣服,化最难以呼吸的厚妆,甚至是再忍耐三个小时刺鼻药水味的染发……
她好不容易建筑堆积出来的小小自信全面临上崩瓦解的边缘。
「也许我有点累。」齐翼凝望着她脆弱的小脸,不禁心又软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她上了粉的颊边。「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我累了。抱歉,我赶着想要来见妳,却从刚刚到现在还没能好好看看妳,和妳说说话。」
他浪费了太多精神在震惊和揣度她为什么变成这个模样上,但是方才短暂的剎那间,他却在她脸上看见了熟悉的腼腆与怯柔。
没有夸张的言辞,嚣张的气焰,就只是她自己。
他心动的那个女孩。
「我在这儿呀。」她忘了要保持自信名媛的形象,痴痴地望着他,鼻头发热。「我也忘了告诉你,我……很高兴你来了。我真的有点怕……怕你忘记我了。」
他吁了一口气,总算发自真心地笑了起来,「妳不应该对我没信心的。」
「是呀,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道:「你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太辛苦了,为什么不坐火车呢?」
「火车没有我的车快。」而且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她,所以也可以算是「归心似前」吧。
「傻瓜,你中途都没有休息吗?这样太危险了。」她忧心忡忡地道:「齐大哥,求求你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会担心的。」
他心底一阵温暖,在层层夸张俗丽的脂粉底下,她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小香好。
「我没事。」他温和地道,「妳想吃黑森林蛋糕还是鸡肉派?」
「鸡肉派!」她脸红了起来,「我是说,如果你想吃鸡肉派的话。」
「我比较喜欢看妳吃。」他摸摸她的头,将鸡肉派递给她。「饿了吧?我看得出来妳一直盯着它。」
「谢谢你。」她努力想要保持淑女的好形象,可是饿过头令她的脑筋变迟钝,无法再思及「名媛」通常都是怎么做的。她接过鸡肉派,食指大动地用塑胶餐具切着派,迫不及待塞了一口。
唔,真好吃。
一份六十五元总算花得值得。
想到花钱……她今天就花了以前五个月的薪水,付帐的时候连手都在抖。
可是为了将来,为了他,为了蜕变成一个令人激赏的名媛……她说服自己,每分钱都花得应该。
齐翼近乎着迷地盯着她快乐的吃相,粉红色的舌尖舔着美好的嘴唇,他的小腹一阵阵灼热骚动。
他想吻去她唇瓣上碍事的口红,彻底品尝她的滋味。
「等一下你需要先好好睡惯觉。」她忽然停住动作,忐忑不安地望着他。「你明天就要回台北了吗?」
「不,我有一个星期的假。」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替她拭掉沾在唇边的派渣,「不过妳说得对,我是需要先睡一觉。」
「我帮你订全台南最大的五星级饭店!」她热切地道。
「不是住在妳家吗?」他故意眨了眨眼,坏坏地笑。「啊,我以为南部人是很好客的。」
「我……我家?不行!」她紧张地大叫一声,连忙又捂住嘴巴四下张望。天啊,有没有人在看?她这是哪门子名媛,一下子就露出马脚了。
他当然不能住在她家,要是给阿爸知道,一定热情地打探他的身家背景祖宗八代,恐怕连嫁妆多少钱都直接摊在桌上,问他什么时候要来下聘了。
淳朴好脾气的阿爸常常说,家里不管多穷,如果她要结婚了,他一定会卖田卖地办得风风光光,并且给她嫁妆一牛车。
现在阿爸成了暴发户,这个承诺实现起来更是轻而易举。
她不希望阿爸的过度热情吓走了他。
他是斯文的都市人,也许不是很能接受这种赤裸裸的热情和关爱,她不要他讨厌她的俗气。
「妳伤了我的心。」他捧着胸口叹气。
「不、不是啦,我当然欢迎你住我们家,如果你只是我朋友或同学的话,但是你……」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实在不知道他目前究竟是如何定义他俩的关系。
是情人吗?好像又没那么熟,是朋友吗?他们可是亲吻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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