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我跟舞团的人约了要面试。」
她跑回房间,拿出自己的小行李箱,翻出了一个装得鼓鼓的背包,直接扔在床上,然后赶紧脱掉睡衣换上T恤、七分小外套和牛仔裤。
「有这么急吗?」杜书琴关心的问道。「妳才刚回来,应该多休息一下。」
「嗯,妈,妳别担心,我没事的。」她抓起背包背在身上,「我走了。」
司雪晨往门口冲,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怎么走呀?」
「妳这孩子。」杜书琴摇摇头,从她手里接过地址,在背面写上要搭的公车。
「谢啦,妈。」
其实她除了要去面试之外,还想替自己找一间公寓。
毕竟这里的空间并没有大到可以多负担一个人。
再说,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尤其是昨晚跟母亲的新家人一起吃饭时,感觉就特别明显。
司雪晨觉得她的继父--一个在国小教书的男人,似乎并不喜欢她。
她是很爱妈妈的,尤其是在她承受了那些痛苦之后,她觉得自己更该体谅她。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跟以前一样,远远的关心着妈妈,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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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海蓝常常骑马沿着沙滩小疱步。
他喜欢在天色将明而未明的时候,让自己处在除了海潮之外的寂静中。
这个时候通常是他思考的时间,环球里的许多重大变革,都是他在海浪声中想出来的。
其实他睡得并不多,而他也不是个喜欢将时间浪费在睡眠上的人。
再说,从那件意外之后,他就跟失眠成了好伙伴,
从地平线移到高空中的太阳,昭告了他今天的开始。
「一切就跟昨天一样。」
湛海蓝嘴边挂着一抹很难察觉的笑容。
不,有些不一样了。
那个满脑子王子童话、喜欢淋雨跳舞的小女孩回来了,而且长大了。
他能在机场认出她,完全是他的习惯问题。
他有失眠的习惯。
杜书琴将她的生活照贴在冰箱上,在每个难眠的夜,当他摸黑到厨房去寻找食物时,总会经由窗外透进的月光,看见她灿爝的笑容,
她的影像进入他的眼里,就像是轻轻点过水面的蜻蜓,短暂的停留,却改变了水底下的平衡,
在过去那么多年的岁月里,他没什么想到她。
除了那一年温室改建成饭店式的培训中心时,他有短暂想到和她共同发现的秘密。
他在想,就算她当年小到搞不清楚事实,现在长大了,也应该知道了吧?
湛海蓝吹了一声口哨,将在远方追逐着浪花玩的亚哈二世给召唤回来,然后缓缓的往大屋的方向走去。
往常识路的马匹不用他的催促,就会将他带回去,只是今天他有了改变路线的心情。
为了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他穿过树林。
新的路线将会经过司雪晨家的小洋房。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的傍晚,他追着乱跑的亚哈过来,看见了她在跳舞。
她们家篱笆旁虽然还有绿苍苍的灌木,但庭院却不再充满青草的香气,取而代之的是僵硬的水泥地。
很多事情,在很多人消失了之后,就跟着改变了。
在他母亲过世之后,湛园做了一次巨大的改变,那些当初她坚持要做的温室、花园全部都在挖土机的动作下,变了一个模样。
百花齐放已经是记忆,原本的欧式花园迷宫,现只剩下草皮,花岗岩的宽阔车道纵横其中,再也看不出曾经有过的蓬勃生气。
当他听见那声呼唤时,还以为是海潮声的错觉,直到那张美丽的脸带着受惊的表情关上她的窗时,他才知道那是现实。
往事已经是过去,当下才是现实,他分得很清楚,就算心里的结难解,他也应该知道--
过去的事,无关现在的生活。司雪晨小跑步出门,她直接穿过广大的草坪,走在车道上,很快的就走到镂花大铁门旁边一个专供进出的小门。
她跟警卫岗亭里的保全点点头,她记得小时候这里的守备没有这么森严的。
昨天坐湛海蓝的车子回来时,他简单的跟当时值班的警卫说她是厨师的女儿,只见他立刻表情严肃的拿出一台数位相机来,帮她照了一张相。
「无聊的人太多。」
湛海蓝对件事的解释就这么简单。
司雪晨在想,应该是太多想朝圣的追星族把这里当成天堂了吧。
她沿着柏油路小跑步,一直有慢跑习惯的她,一点都不觉得跑步是件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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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海蓝
司雪晨
误会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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