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真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气音,压得很低。
「在女汤那边对不对?」兴奋地低语,一臂之内可听闻。
「对呀!对呀!好刺激喔!我听见好大的扑通声。」音律扬高,带着一丝丝好奇。
「来民宿偷情最适合了,我只瞧见一道好宽的背。」声音恢复正常音量,充满可惜。
「不晓得在温泉里做那件事舒不舒服,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好唯美,叫人热血激荡。」羡慕的分贝高得令人脸红,而且发出啧啧声。
八卦、八卦,绝对是热腾腾的八卦,刚出的,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八卦,无聊时的最佳休闲,不花钱又经济实惠,寓教于乐。
谁管那个脸蛋通红的食客羞于见人,让大家开心是她唯一的长处,娱乐事业下普及的幸福镇需要新话题,有谁比出手攻击旅客的空姐更劲爆。
你说我说大家说,说到最后是碗筷重重放下声,中断了一阵谈得正起劲的笑声。
「干么,我的碗跟妳有仇呀!敲破了妳给我洗十天的浴池。」
「那是我的磁器组,皮耶大师精心烧制而成的极品,一组一百五十欧元,妳居然拿它当普通的碗用。」她平常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
「一百五十欧元,好大的手笔呀!穷人也想学人家玩风雅,碗买了不用干什么?」好呀!不把钱当钱用,她死定了。
「那是要收藏的,典藏品只适合观赏用,将来要代代相传留给子孙。」她是未雨绸缪,先为老年存本。
「嗯哼!等妳生出孩子再说,眼前都吃不饱了还敢想到五十年后。」母鸡不下蛋,哪来子子孙孙?
看着面前的蒸蛋、菜脯和半颗咸鸽蛋,忍不下去的明光拍桌子一喝。「喂!妳够了喔!虐待我的肠胃又用言语伤害我的自尊,我会翻脸的。」
「好呀!妳翻给我看,咱们顺便把过去的帐清一清,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我不算利息,妳只要还我本钱就好。」够慷慨了吧!
一听她要搬出陈年旧帐,高涨的气焰如泄气的气球为之一扁。「自己人讲钱伤感情,这鸽子蛋卤得真有味道,人间美味。」
「那是蛇蛋。」尽责的厨师忽地现身解说,左手捉着犹自蠕动的「母亲」。
「啊!蛇……呸呸呸……你拿蛇蛋……给我吃……」咽下的蛋吐不出来,只好干呕。
「营养。」而且免费。老板交代的。
「营养个屁,你知道一颗蛋可以孵出一条小蛇吗?你在残害大自然的小生命。」喔!妳别看我,不是我要吃下妳的孩子,我也是受害者。
蛇目森冷,盯着她滚动的喉口。
「那妳吃鸡吃鱼吃万物不就是涂炭生灵?张大厨,下一餐给她全素,不能有一丝肉末。」帮她做功德,早登极乐。
「是,老板。」蛇不见了,神出鬼没的张大仟出现在厨房。
不远,距离一百公尺左右,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能够「瞬间移动」。
「什么,妳要我吃素?」惊恐万分的短发佳人困难地吞咽口水,露出妳别开玩笑的神色。
「我在帮妳积福不好吗?尊重生命是一项极好的品德。我会找间好点的尼姑庵让妳诚心礼佛,普渡众生。」阿弥陀佛。
「不要呀!元修大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乱买名牌,我下定决心要戒掉虚荣心,安分地以赚钱为目的,拒绝诱惑。」向名牌说:NO。
「哼!」
猪会飞吗?
一脚踩在小板凳上,一脚往老公大腿放,背靠着枕头的李元修舒舒服服地喝着香喷喷的鸡汤,大口啃着香嫩的野鸡腿,好不快意。
孕妇是不能动气的,在柳桐月面前总要做做样子,难得「虚弱」的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好象她真的是听话的妻子,不让丈夫为她的健康担忧。
但是她要能安静下来,不是大家心目中有血有泪的镇长大人,表面像餍足的驯良小猫,慵懒地伸伸爪子,轻轻挠地玩着毛球,可那眼底的利光呀!
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悍。
「留职停薪也不是我自愿的,人家都欺到我头上总不能不反击吧!你不是常说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当孤儿已经够可怜了,要懂得保护自己,谁敢占我们便宜就给他死……」
一声轻笑由柳桐月口中轻泻,惹来娘子军的一致眼神警告。
日落西方,华灯初上,七、八点用餐不算早,住宿的客人大多用完餐在交谊厅闲聊,品尝茉莉花茶欣赏夜景,享受凉风带来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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