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竹……你不要抛弃我、嘛……呜呜呜……」
嗯,看来王小姐本月的手机费又要逾额了。
苏曼竹叹了口气,合上手机,看了眼车上的小钟。凌晨十二点半,是不早了……
那就打道回府吧。家门口,苏曼竹瞪著奄奄一息的歪斜铁门,设法回忆下午离家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竟使它变成如此?
她只记得胸臆间累积的怒气愈来愈深厚,最後终於到了极限,然後……砰!
所以,那声巨响原来不是她的幻想,而是自己无意识间摔门所发出?
……而且还把门给摔成这样。
难怪雯君会紧张成那副德性,这看来的确很有要跟人「断门」绝交的架势。
她揉揉额头,心知此番不仅要多一笔开销,还得受房东一顿刮。
认命地叹了口气,她取出钥匙打开家门,一入屋就见沙发上两道人影同时站起。下一秒,王雯君如推土机般朝自己蹬蹬蹬冲来,一抱住她就哇哇大哭。
「曼竹……你终於回来了!我真的担心死了!呜呜呜呜……」
苏曼竹皱眉看著那颗在胸前造成压力的头。「竟然让你有为我担心的一天,我很惭愧。」一抬眸,见到另一位在场的陌生人站在不远处,正尴尬又难为情地搔头看著自己。
「你好……我是许建元,是雯君的同事……很抱歉打扰你了。」
「同事?」好一个睁眼说瞎话。苏曼竹眯起眼。「不好意思,我的思想是出名的邪恶,不过你们的关系最好只有那么单纯。」
许建元立时红了脸,呐呐说不出话。
王雯君也满脸通红,小声说道:「曼竹,他是个老实人,你别欺负他啦!他……他不知道我有室友。」
苏曼竹瞥他一眼;这男人是有几分老实相,跟雯君以前交往的绣花枕头不大一样,但那不代表就可以原谅。
她淡淡地道:「那么,许先生,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你深夜在此出现的原因?」
王雯君抢著解释:「他担心我一个人留在这会焦虑得坐不住,到处跑去找你。我们在附近找一整天了,都没见到你,你又没开手机……」
许建元吸了口气,对苏曼竹深深一鞠躬,诚恳地道:「对於今天发生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一切都是我的责任,请让我全面承担。」
苏曼竹挑眉看他,神色这才稍缓。看来王小姐的眼光终於有点进步了,无论这男人现在的态度是真情或假意,至少不会被她立刻判出局。
「现在似乎还没到『责任』和『承担』这么严重,当然也希望将来不会有那样的局面发生,否则就不是几句抱歉可以了事了。」
话出口,她忽然觉得这情况很可笑。她义正辞严的模样简直像个母亲在跟女儿的男友对峙。曾几何时,她为雯君操心的程度都快跟个老妈子一样了,真悲惨。
许建元耳根发热,再三保证不会。
眼见无话可说,苏曼竹直接下逐客令:「时间已晚,恕难招待,许先生请回吧。」
王雯君闻言,赶紧送他到电梯口。二人前脚才离开,苏曼竹的手机紧接著响起。
她一瞧来电显示,没犹豫地按下接听键。
「到家了?」
她眸中升上笑意。真神奇,光听到他的声音心情就小有进步。「我以为是你送我到家的。」意即他的问题缺乏意义。
闭上眼,她仿佛还能听到他动听的歌声和著吉他旋律,使她的心口因而怦然,微微发热。真糟,她已无法阻止他对自己的影响,但他们的关系连称作「朋友」都还有些勉强……一股突如其来的失落使那热度渐渐褪去。
徐谦笑道:「我送你到大厦门口,可没送你到『家』门口。」
「强词夺理的时候,我也喜欢玩文字游戏。」
察觉她语气中忽生的冷淡,他问道:「怎么了?」
她动了动唇,却无语。
她知道,即使是性格孤傲的猫,一旦受过别人的温柔抚慰,再受伤时也定会较以往脆弱难熬。
那样的温柔若只是无心之举,不如不要。
明知没有道理,她却突然有些气起他来,但气自己更多,只因她不可能放下身段主动去讨好谁,却又不争气地为他动了心。
见她久未答话,他笑问:「苏曼竹,睡著了吗?」
「差一点。」她打个呵欠,是真的累了。「多希望你说话能有趣点。」
「我想这不是我的问题。毕竟一个人想睡时对什么话都难感有趣。」
她涩然道:「既知如此,就别打来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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