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问:「那像个写作的地方吗?」
「并不大理想。」那矮桌看来很容易使人肩颈酸痛。
「那不就得了。」多此一问。
「因为桌上有几本工具书。」是肯定句也是疑问句。
「那些?」她瞄了一眼,耸耸肩。「压泡面用的。」
原来如此。他低笑几声。「受教了。不过泡面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受教了。不过不吃东西会饿死。」
「我知道。」他注视她,眸中仍闪著笑意。「所以我才送鸡汤来给你。」
「喔。」她忽然有些莫名口拙起来,故作不经意地别开眼,心知直视他的眼自己只有完蛋一途。「鸡汤味道很好。」这是要他转告其母的客气话兼真心称赞。
他挑高眉,扬起了笑。「谢谢夸奖。」
她一愣,随即会意。难道那是他煮的?
「那是我为你煮的,很高兴你喜欢。」有人亲口证实了。
啊,别再来了,拜托……他不知道什么叫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吗?她已经够头痛的了。
「你退这么远干嘛?」
问句入耳,她才发现自己在不自觉间跟他保持了距离。
他好笑地瞅她。「我没变身成怪物吧?」
「……我去拿锅子还你。」她终於决定什么也不管了,直接祭出送神符为妙。
「等等。」他一个箭步上前拽住了她,问道:「你在躲我?」
真相被戳破,她大是心惊,不过表面上平静无波。「相信我,你的脸皮已经够厚了,真的不用再贴金增强。」
面对她的讥嘲,他微笑依旧。「上次我把东西留在管理员那没上来,本来是希望你至少会主动联络我,看来是我还不够了解你。我不是擅长把心意摊开来直说的人,但我发现如果不这么做,以後可能会很难碰到你。」
他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她愣住,这辈子从没这么痴呆过。
「上次我说的那句话,有点担心你没听懂。」他的神情渐渐变得专注。「我不是对谁都温柔。」
「我的记忆力没你那么差。」话语依旧锐利,声音却变得有些虚弱。
「所以你的回答呢?」
她木然道:「原来你刚才的话是问句?你该好好学习在句子里使用抑扬顿挫。」
这女人就懂得杀风景。他笑叹:「是你太迟钝还是我不够直接?」
她沉默著,不打算作答。
他的语意呼之欲出,她才发现自己终是无法做到不慌张,否则刚刚就不会对著他的话见缝插针,不停讥刺;而最好笑的是,她连自己为何慌张都不知道。
他发烫的视线让她很不自在,心跳早已失控,热气在颊上放肆攀爬。
气氛陷入胶著,有种令人窒息的闷。预感到有什么将一触即发,她不敢稍栘。
为什么情况会演变成这样?她不喜欢。
但当她还没能做什么来打破僵局时,他却率先行动了。
他略一使力,将她拉近身前,凑前、再凑前——
然後,四片唇缓缓交叠,随即分开。
那只是一个很轻很浅的吻,但确确实实是一个吻。
他的动作放得很慢,她知道那是为了给自己足够的时间退缩。
而她没有拒绝……因为对象是他。窗外的雨浙沥沥下个不停,天气阴沉依旧,却丝毫不影响徐谦此刻的愉悦心情。
不属於自己的长发披散在手臂上,有些痒,他稍一收臂,更揽紧身前的人,并为那份温软触感勾唇。
唇上仍留有她的味道,微微的热。
或许他表现得不算明显,但他确实很高兴她没拒绝那个吻。
对於她,他从非气定神闲、势在必得,却仍是来了,并成功地为两人间的关系划下一条清楚的线——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使人愉快?
他的笑意不曾稍减,胸前的人却闷不吭声,毫无表示。知道她不可能先开口,他决定由自己来打破沉默。
「这算不算是个回覆?」
「……我不记得自己有开口回答过任何问题。」
他忍不住笑。看来即使在这种时刻,她还是不会如人所愿地乖乖作答。
这就是他所认识的苏曼竹——不温柔,不和善,骄傲自信却非无懈可击。
而这正是他所喜欢的苏曼竹。
将她放开些许,他注视她的脸,笑道:「希望刚才不是我又在一厢情愿。」
她低下头,终於发现长发的功用,就是能稍稍遮住发烫的耳朵。「你认为我该怎么回答你才对?」
他想了一下。「不如试著说些应景的肉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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