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时间,他现在像一头困兽。
他根本不是英雄,他是个连自己诺言都无法遵守的混蛋。
「席惜、席惜,回答我,看看我……」他好后悔,恨不能以自己的性命做交换。
「闻先生,你放心吧!救护车已经在路上,这位小姐不会有事的。」在绑完那些疯狂的信徒后,一个警察走过来安慰闻德仁。
闻德仁一开始就看出了席惜没有性命之虞,她身体上的伤并不严重,但心灵上的呢?
他想起她叫他小心、向他求救的电话,她是用什么心情打那通电话的?
在她最惊恐、害怕、最危急的时候,她还一直试着警告他「危险」。
她为什么不怨他?他懊悔、他沮丧、他愤怒,看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他想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谅解。
一名警察彷佛看见闻德仁眼里滑下两道泪痕,也不知是灯光反射亦或错觉,它们竟然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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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席惜出事,闻德仁寸步不离医院地照顾她,所以要向闻德仁索取笔录的警察只好辛苦一点跑趟医院向他提问题。
当那个警察看到闻德仁时,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闻德仁的脸没有变,但气质却在一夜间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或者应该说,他像是突然跨越了十个年度。
闻德仁本来是个斯文儒雅、神采飞扬的男人,冷静机智、带着阳光一般的笑容。
可是今天,他的眼神一样冷静,但眸底却深藏着一种……类似看破世情的领悟。
那警察忍不住关心地问:「闻先生,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闻德仁倒了杯水给他。「警察先生想问什么?」
「你确定现在可以做笔录?你好象有些……不是精神不好,也不是身体疲乏,就是……不大对劲……」
「我只是担心我的妻子而已,其它的也没什么事。」昨晚他想了一夜,他爱席惜,他们性情相合、志趣相投,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组织一个快乐的家庭。
但是意外发生了。它本来可以避免的,由于他的一时疏忽,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席惜睡了一晚,还没有清醒。
而且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好,她不停地呻吟、挣扎,他完全可以体会她的痛苦。
他整晚看护她,喂她喝水、替她擦汗,摸着她包扎着纱布的手脚,心像针扎一样地疼。
他深刻了解到自己在这场关系中的不足。
他以为只要爱她,温柔地对她,把所有的薪水都给她,就算是一个好情人、好丈夫了。却没有觉悟到从单身跨越到两人一起生活,他所应承担的责任与义务。
一个丈夫除了要能爱他的妻子外,还得保护她。
结婚除了要有感情做基础外,还得培养承担起另一方生命与生活的能力。
他自始至终都缺乏了这份认知与觉悟,所以他差点失去了她。
而今他想通了,因此那个警察觉得他变了,其实他没变,他只是觉悟了。
「你真的觉得可以做笔录?我们不在乎多等一天的。」警察体谅地说。
「我完全没有问题。」闻德仁挤出了一抹笑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那好吧!」
警察向他询问昨晚发现抢匪及捉到他的一切细节,闻德仁很详细地交代了昨晚的事情。
警察一一记录着,两个小时后,他终于做好两份笔录。一份是有关超商抢匪的,一份是席惜遭遇意外的演示文稿,当然,第二份等席惜清醒后,还要再补做一遍。
警察向闻德仁道谢,准备离去。
闻德仁送他走出病房,那个警察突然想起什么,转回来说:「对了,闻先生,昨晚那名人质想向你致谢,我们警局也要发感谢状给你,以表扬你的义行。」
「不必了。」闻德仁直接拒绝。
那个警察还想劝他,可一看到闻德仁眼底的深沉,突然觉得说再多也是白费。眼前的闻德仁像一堵墙、像一座山,哪怕天打雷劈也不会移动半分。
真是奇怪,闻德仁是这样坚定不移、气势强悍的人吗?那警察茫然摸着头走了,心底充满疑惑。席惜足足睡了二十八个小时才清醒,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好黑,四周一点光线也没有。
现在应该是半夜吧?她想着,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水,她好渴。
她挣扎地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到两道热辣辣的视线,刺得人肌肤生疼。
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在她房间里……慢着,这床睡起来的感觉不大像自己家,而且空气中有种好浓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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