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店门口痛哭很丢脸,最糟糕的是,她还打电话找来齐文伟,拖他一起下水,那天晚上,她拉着他去买醉,十罐台湾啤酒下肚的结果是睡到隔天清晨,在爸妈家那间以前自己的房里醒来,然后面对父亲口头教训的疲劳轰炸,还要安抚知道她和齐文伟之间只有当朋友的缘分,而哭得哭天抢地的母亲。
当了十五年的朋友,成为情人真的有那么难吗?
现在想想,当朋友也好,当情人也罢,她只希望……不要失去他。
客厅内的电话答录机闪着薄弱的灯光,瘫坐在地的黄瀚仪瞪着泪眸愣愣地看着它一明一灭,找不到力气去拨放留言,直到许久,某道莫名的念头驱使她上前,她绷紧呼吸,手指在按键上徘徊,闭上眼睛一股作气地按下。
瀚仪……
留言内熟悉的低唤声,让她哭累的眼再度凝聚泪水。
对不起……这么多年,我始终不也去证实“爱你”两个字。
我以为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好朋友。
我以为只要是朋友,天涯两端,我们的关系就足以支撑一切。
我以为……你会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但这些,原来真的都只是:我以为。
我还记得你问我:永远的好朋友,不会觉得太漫长了吗?这辈子当好朋友,可不可以下辈子不要?
那时的我不知道,你的心,有多痛。就算是到世界末日的最后一刻,你都会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这句话,有多残忍。
现在我知道了,当我看见你的泪水因为我而流下,当我害怕你会因此而恨我,我才发现,自己究竟伤你多深,也才发现……我有多怕你不再爱我。
我常常这样对你说:你很重要。可是你知道有多重要吗?
最重要的朋友,最重要的女人……现在我知道了,站上世界的舞台却迷失方向的我,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我是多么的幸运,这辈子能拥有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情人:是你,让我找到了最想待的地方,最想过的生活。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疑问,我相信你的爱,我相信我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所以……请你等我,等我结束这最后一场旅程,等我回到你的身边。
瀚仪,Jet'aime……Jet'aime……“Jet'aime”黄瀚仪跟着重复念着,眼泪掉得更凶了,但这次,却不是因为伤心。
你还记得,Jet'aime是什么意思吗?
“我爱你……”
我爱你。
直到眼泪,堆叠出唇角那灿烂的弧度,黄瀚仪想起了某位记者曾来信问过的问题——痛过、哭过之后是什么?你知道吗?
现在,她知道了——是幸福。冬去,春来。
春晨的凉意透过窗缝溜了进来,半梦半醒间,窝在被褥里的黄瀚仪感觉到背后有道暖暖的热源,下意识地钻去。
温暖的依靠,规律的起伏,轻细的鼻息,熟悉的古龙水香,无须睁开双眼便能确认的她,悄悄地笑了。
“是谁说要在我生日的时候弹奏《Someweereintime》的配乐的?我好失望喔。”
结果去年的生日,她只收到限时挂号寄来的CD片。
偎靠的胸膛隐隐震动,低醇的笑声在她耳边响彻。
半晌后,笑声停歇,回答她的是另一句八竿子打不着干系的问话:“你知道河堤公园里露天咖啡座的名字叫“Jet'aime”吗?”
仍闭着双眸的黄瀚仪皱了一下眉。“那早就不是新闻了。”
“那你知道,那里的黑咖啡没有我泡的好喝吗?”
“你喝过?”
他依旧没有回答她。“下次带你去,卖给你我泡的黑咖啡。”
“真的吗?”她半信半疑。
“那里在征会泡好喝咖啡的人才。”
“你要去应征?”世界知名的年轻钢琴家决定要洗手泡咖啡?这会引起轰动吧?
“嗯……”沉吟声,像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啊!我可以先当店员,一步一点的做到最后,成为店老板。”
“成为店老板干嘛?”
“在那里开咖啡店,是你的梦想啊,等到当上店老板,才能把店名改成“Someweherintime”嘛。”
“你还记得啊!”溢出的嗓音有些哽咽。
“当然。”一双手,紧紧的环抱住她。“未来,我要一点一滴的实现你的梦想,让你的梦想,变成我们的梦想。”他有这个能力为她实践。
“那……不要改店名好不好?”她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我喜欢这个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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