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农吗?你真了不起,我看过DISCOVERY报导,在欧洲,农业是高级产业,花农的地位比台湾农夫的地位高多了,要经过重重考试和认证,是很专业的工作呢!”
“还好啦!你呢?”他客气地笑一笑,特意不谈及自己可不是一般花农,而是荷兰最大的花卉供货商库肯夫企业唯一继承人,也是库肯夫家族的独子。
每天与花为伍,他的确自认跟农夫没两样。
“我二十二岁,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
“你说,你是念观光系的?”
“是的。我已经考上领队执照和导游资格,希望将来能做国际领队,藉由领队的身分,免费游遍全世界!”说着自己的梦想,她两眼发光、一脸企盼地述说自己的梦想。
“你喜欢旅行?”
她用力点头。
“太棒了,我也是!我高中放长假时,就曾一个人坐火车自助旅行,到德国、比利时、法国、西班牙……”
“真好,好羡慕你。”她一脸崇拜。“不像我,没那么多钱,只能拚命成为领队,才有机会完成玩遍全世界的梦想。”
“下次有机会,你可以到我家,我带你去玩。”他热切说着。“我保证食衣住行全买单,让你一路免费游欧洲。”
她笑了出来。“拜托,怎么可能!”
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哪有可能还有下次机会可以见面呢?
此时棺材板来了,紧接着还上了道地的美味虾卷、蚵仔煎,他们各自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还有安平豆花、桂花酸梅汤,等会儿到别家吃。”
“那一些我在美食杂志上都有看到,好吃得让人直流口水。快走吧!我迫不及待要品尝了。”
他吃完最后一口,霍地站起来,人高马大的他一转身,身后又重又大的背包刚好打到一位中年人的头。
那客人火气一上来,用台语咒骂:“你老母咧,你没长眼睛喔!”
雷贝烈半句都听不懂。“老母?虾咪老母?”
“你老母——”
“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郁馨湘急着打圆场。“快说对不起。”
雷贝烈一脸莫宰样。“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的背包撞到我的头,你老母没教你要小心点——”
“对不起,他刚到台湾,只听得懂一点点中文,我替他说对不起,对不起。”郁馨湘连忙代他致歉。
对方看她道歉,这才罢手。
雷贝烈从头到尾都一头雾水。
走出店家,他依然搞不清楚状况,嘴里碎碎念着:“你老母,你老母,你老母……有了!老、母——是不是指年老的母亲?”
“才不是!”她真想掐他脖子,一直给她出状况。“那是台语的脏话,就像英文Shit的意思。”
“天啊!幸好你替我道歉了。”他恍然大悟。“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给了他一记卫生眼。“知道就好。”
他摸摸头,尴尬得很。“谢谢你。”
沿路,他们又吃了安平豆花、桂花酸梅汤,肚子胀得很。
天色已暗,万家灯火,台南古城散发着一股安静祥和的气氛。
“你晚上要住哪里?”她问。
他掏出一张饭店名片给她看,她看看名片,发现他晚上要住的地方价格不菲,是当地的一间五星级饭店。
“背包客,住得还不错嘛!是五星级饭店呢!”
“可是我已经迷路了,根本不晓得这里是哪里。”他耸肩,报以英俊的笑容。
“往这边走。”她带他走小巷,不用绕路,很快就到了。来到灯火辉煌的饭店前,她跟他道别。
“我走了,再见!”
郁馨湘微笑挥手,转身离去,但下一秒,他突然拉住她,心底有个强大的声音不断呼喊他,不想让她这么快就离开!
郁馨湘突然心跳飞快,他的手好大。
“‘郁金香’,你怎么回去?”
“是郁、馨、湘。”她不厌其烦地纠正他的发音。“我坐公车回家,大约十分钟而已。”
“郁、馨、湘,”他发音终于对了。“我想,我想……”
“想什么?”
“你可以做我的导游吗?带我去玩?”
“咦?”
“今天发生了很、很、很不愉快的事,我很怕……明天又一样倒霉——”经过这一整天的煎熬,真是够了!在这里说中文根本没用,大家都讲他听不懂的台语,一路上鸡同鸭讲,害他闹出很多笑话。
郁馨湘忍不住笑了出来,的确,明明是期待的台湾之行,没想到却衰事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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