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后来没有怪她,不过他和姐姐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也因此浮上台面,形成几乎是王不见王的局面了,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搬出家里的。
就连和姐姐处在同一个空间、呼吸相同的空气,都像是令他难以忍受,她真的很担心,会不会有一天,他连公司都待不住,决然求去?
仿佛看穿了她的忧虑,宋尔雅温柔笑捏她颊容。“丫头,别摆那苦瓜脸,就算哪天我要走,也一定会第一个跟你说,别想太多。”
“真的吗?”
“当然——”他伸出手,本想再捏两下,对上女儿由饭碗间抬起的视线,便干笑着抽回手。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送走夏宁馨之后,女儿那道不时飘来的打探眼神仍没停止,他索性放下吃了一半的饭。“丫头,你有话就直说,不必这样看我。”
那眼神活像现逮奸夫yin妇似的。
“你跟小姑姑在搞暧昧吗?”一开口,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咳、咳咳——”宋尔雅冷不防呛了下。
这年头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你哪只眼看到的?”
“左眼、右眼,都看到了,不然你干么说要娶她!”
这又是谁在乱嚼舌根?
“谁告诉你我要娶——好,算了!”女子和小人都很难养,没办法讲理,无论前者还是后者他都有切肤之痛。
“就算我要娶她,也没什么不可以吧?宋小冬瓜,请你弄清楚,你爹我一未婚,二没女朋友,就算不小心种了颗冬瓜出来,想找个家世清白的稳定交往对象也不犯法。”用不着一副他“红杏出墙”的样子。
“当然不行!你明明有喜欢的人了,这样是不对的。”眼神相当之道德谴责。
“你又知道了?”又是哪来的二手消息?他对她的八卦来源相当不具信心。
“反正、反正我知道就对了啦!”某人一时词穷,跺脚生闷气了。
终究还是小孩子啊,说不过人家就使小性子。
宋尔雅心房一阵软,张手将女儿抱坐到腿上。“宝贝,你是不是怕我忘记妈妈?”
宋冬临帐口、闭口,答不出话来,只好沉默地低下头。
父亲不爱她提起关于母亲的事,每次她问,他都会很沉默,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为了不惹父亲难过,久而久之,她也很少再问了。
有的时候,他也会告诉她一些关于妈妈的事。
他说妈咪很聪明,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名,所以她也要争气些,丢他的脸没关系,丢了妈咪的脸可不行,免得她更有借口指控是他的遗传基因不好。
还有她的名字,因为是冬天出生的,才会取这个名字。
她还知道,她是未足月生的,那时在妈妈肚子里太顽皮了,活泼又好动,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还差点脐带绕颈,半夜连忙送医挂急诊,差点把他们给吓死。
后来的那一个月,他几乎每天都会对妈妈的肚皮碎碎念:“宝宝乖,离那条绳子远一点,不要再乱扯了喔,要跳绳出来把拔再陪你玩。”
不过妈妈真的被吓到了,在医生认定宝宝成长够健全时,九个月就坚持要剖腹产,就怕她又玩过头发生危险,不在乎肚子上多一条丑丑的疤。
所以,妈妈虽然表面上很倔强,但是她心里是很在乎他们的,只是没有人爱过她,她还学不会要怎么爱而己,他们要有点耐性等她。
从她懂事以来,她就知道,不管心里再怎么渴望母亲的拥抱和一个健全的家,都不能吵、不能闹、不能要求,只能等,耐心地等,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爸爸烦恼就好。
但是有的时候,她也会担心爸爸是不是忘记了她还在等?
“宝贝,别担心,我没有放弃,现在还没有。”
“真的吗?”女孩仰起头,带着些许期待与脆弱。
“嗯,我答应过你,哪天我放弃了,会第一个让你知道。”
“你不会偷偷的去爱小姑姑或别人吧?”
他失笑。“有你这个小法官在监视,我哪敢?”
总算安抚了他家的小女王,看着她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和咖哩饭奋战,他在心底浅浅叹息。
娃儿长愈大,就愈像她妈妈,从五官、神韵、到受了委屈还是睁大双眼不哭的倔强眼神,都像极了。
这种事是瞒不了人的,迟早有一天会有人察觉。血缘与感情的牵绊,也不是她想否认就能掩饰得了,究竟要到几时,她才肯面对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曾经,她斩钉截铁地说不要他、不要小冬儿,而他也有男人的傲气与尊严,带着孩子远离她、彻底与她分割,是他当时唯一能做的。但是无论心底再气、再怨她的无情,仍无法让自己绝了念,彻底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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