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映来了吗?”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与苗纬樵似是旧识的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与整身医护装扮格格不入的清秀俊颜。
“我是。”一双眼望眼欲穿的紧盯着再度关上的门扉,我慌乱的答应了一声,没心情多理会这不符医生沉稳形象的突兀。
“麻烦你跟我到楼上的加护病房一趟。”
嘎?为什么?
三个人六只眼打了六个问号看着那个俊美得过火的英俊面孔。
“纬拓在短暂清醒时交代要夏意映一个人先见他一面。”拥有漫画上天使面容的医生,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解释道。
“他不是在里面开刀急救?”苗纬樵问出大家的疑惑。
“我通知你来时他已经让我送入加护病房了,我没告诉你吗?”
“陶、亦、文!”苗纬樵的样子看起来大为光火。
没兴趣去了解已经发生的一笔烂帐,趁空问明加护病房的所在,带着歉意,心虚的看了一旁的天爱一眼,我头也不回的直奔而去。
※※※
一道门,阻隔了门里门外的两个世界。
像是举步维艰般的朝围了一层隔离罩的病床走去,还来不及走到床畔,泪,已经先行滑落。
他看起来很糟,平日有形的颊此刻不仅胡髭肆虐,还让人心疼的益加削瘦,颤抖的轻拂去他额上的一撮散发,我哽咽的以他一直希望的方式唤他。
“拓……”
看着一动也不动苍白的他,眼泪,掉得更凶了。
“是我啊,我是意映……你听得见吗?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你说话啊,开口跟我说话啊!”始终压抑住的情感在这一瞬间爆发,没有掩饰、没有所谓的第三者的芥蒂,就这么让自己的感情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可……他能听见、能看见吗?
我不要他这样,我要他好好的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我面对这一切?拓,你是在惩罚我吗?我真的无法再承受这些了,心会痛……好痛、好痛,我不要你这样,这样比将你拱手让人还让我难受,你知不知道?”
若不是怕弄疼受着伤的他,我真的会不顾形象、像是演连续剧一般的抱着他痛哭一场,可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就算是无以复加的痛彻心肺,最多也只能俯下身,轻抵着他的额淌着泪。若是可以,我宁愿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人是我,至少,我不用面对这些。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那你就可以丢下我?”毫无预警的,理当是处于“昏迷状态”的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根本就没来得及让我有什么反应,一个俐落的翻身,下一刻,我们两人易地而处,我已让他给牢牢的困在身下,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人的意料。
“你……”一时之间,我的脑筋呈现一片空白,只能一脸呆滞的看着他。
“我说过你躲不过,我总有办法找出你的。”
除了外表看起来还是一样的糟,那语气、那神情……是他!真的是他!他好好的,完整无缺的好好的……
“拓……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唤着他的名。
不由分说的,苗纬拓深深的吻住我,就像是那一夜,我们两人皆因酒精而丧失理智、导致演变出一切错综复杂的那一夜。失而复得的狂喜淹没了我,没有多去顾忌其他,我放纵自己回应这个切切深吻。
良久——
“总该让我知道你的心、逼出你的人……”苗纬拓一双晶晶亮亮的黑眸凝视着我。
一颗紧绷着的心在确认出他的安好后获得放松,死命的搂住他的颈项,我肆无忌惮的痛哭出声——这男人,真的是注定来毁灭我的。
若这一场几欲让人丧失心魂的事件只为逼出我的人、我的心,那他彻底的成功了;我是能做到故作坚强的将完整无缺的他拱手让人,这是因为我自恃还能躲在暗处见着他,可,要我亲眼见到自己永远的失去他,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我怎么也无法想像自己将要永远的失去他;怎么办?这男人已完全掌握住我的弱点,这个让人爱得心都发疼的男人哟呵!
“别哭呵别哭,我的意映。”苗纬拓吻着我的泪,轻声的哄着我。
“不准你再这样吓人。”情绪暂难以平复的我往他胸膛槌了下。
“那你呢?会再闹失踪记?”直视我的晶亮黑眸中尽是探索。
渐渐平息的眼泪让他的问题再度勾引出来——
放不开,已经再也放不开了,只怕,现在再也没有什么方法能将我的心由他身边拉开了。可是天爱呢?天爱怎么办?我已经答应过她了,我又该怎么面对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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