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从流理台上拿了一只水杯,走向她——像头豹似的,从容、优雅、敏捷、矫健……而且性感。
天!她好想尖叫,好想转身逃跑!此时的他是个危险,非常危险的危险;然而,天可怜见,她最想做的竟是伸出手去碰触他的肌肤,抚摸他的肌肉纹路,甚至是……亲吻他!
天!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情色了?
天!天!天——
不,不对!如果她现在是“梦迷蝶”,她一定能够放胆地伸出手去碰触他、抚摸他,一圆她对他所有的遐想,就算情色,也是梦迷蝶最真实的一面,她无需掩藏。是的,如果她是“梦迷蝶”的话;如果,他喜欢的人也是“梦迷蝶”的话。
他在距她一步的地方停下,微低头看她,那一瞬间,她真恨不得立时立地昏过去算了,也不用在这里忍受这种“梦迷蝶”与“梦幽蝶”快分裂的难耐折磨。
他忽然轻笑了下,道:“你在梦游吗?”
“嗄?”她愣了愣。
他笑,将水杯递给她。“水?”
“嗯。”她机械式地接过水杯。
他脸上挂着温和浅笑,将水倒进杯里。
她举起杯子凑到唇边,二话不说就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将水喝个精光。
天晓得她早已经喉咙发干、浑身发热,渴得快受不了了。
看着她异常的反应,他微抬眉。
喝完一杯,她举着杯子。
“还要?”他眉抬得更高。
她急点头,像刚走过撒哈拉沙漠快渴死的旅人。
他于是又倒了杯水给她。
她举起杯子又要一饮而尽,他伸手轻止住她的手:
“别喝那么猛,会伤身体。”
被他碰触到的地方像着了火,她像被烫到似的反射性用力甩开,使玻璃杯以一个干脆地斜直线撞落地面,发出响脆的碎裂声。
两人同时看着地上碎裂的玻璃肩与那摊水,沉默像地板上的水滩在两人之间静静蔓延。
好半晌,她再忍受不了这般凝滞的空气,低垂着头干干哑哑地出声:“对……对不起。”
他看她一眼,面无表情,也没说些什么,只是转身回流理台又拿了只杯子。然而在她看不见他表情的时候,他奇异地笑了下,像一个坚毅、努力,并等待许久的猎人,在他所执着的猎物终于被他捕获的那时刻,所扬起的笑容。
当他再转身走回到她面前时,则已完全不复见那丝短暂的笑意,只剩方才的面无表情。
他默默将杯子注满水,递到她面前。
他比刚才靠她更近,她觉得空气一下子又紧缩了起来,而且此时她也才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只穿着一件细肩带的睡衣,能遮掩的只有重点部位。虽然他看她的眼神并没什么特别的异样,但一瞬间,她感觉自已浑身上下又更加火热了起来……
她吞了口唾液向后退一步,他看她一眼,向前跨一步;她又退一步,他再跨一步……直到她的背脊碰到墙壁已经无路可退,他却还是愈靠她愈近。
像被逼到最角落的猎物,她实在被逼急了,唰!唰两声,利落地左右各一把抓过他手上的水杯与水瓶,再也顾不了她究竟是“梦迷蝶”还是“梦幽蝶”,狗急跳墙地喊出一串话:
“好了!可以了!别再过来了!你这个家伙,离我远点!”
他果然定在原地不动,半挑眉,眼神是有些惊讶的。
“你还在梦游吗?”
“你要拿水给我就拿水给我,没必要靠我那么近,那会让我神经紧张。”她双手比着要他退后一点的手势,咬字清晰地快速说道。那是“梦迷蝶”才会有的语气与态度。
他看她一眼,觉得极有趣似的笑了下,也比了个妥协的手势,乖乖向后退了一步。
“很好。”她瞪他一眼,举起水杯喝水,连喝了三大杯之后才停止,喘了口气,“还你。”将水杯与瓶子递还给他。
他单手接过。“你很渴吗?”
她看他一眼,“当然啊!我又不是骆驼可以贮水,会喝很多水当然是因为我很渴。”她不管了,就让“梦幽蝶”轻松一下吧!反正他不也误以为她在梦游?到时若他问起就推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反正她推卸责任的功力一向很好。
他双臂交叉在胸前,带着兴味的笑问道:“梦游时候的你都这么有趣吗?”
她也笑,眼神灵动具活力:“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哦?”他微挑眉。“怎么说?”
“你只要不让我神经紧张、歇斯底里,我是很好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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