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完全没办法思考。这里的气氛太冷、太僵,一点儿也不生动活泼,实在无法引起她灵活的头脑做有效的运转。
伸了一个大懒腰,椅子往后一推,她决定出去山径上吸取一些有助于思考的大自然因子。
她一破一拐地走,经过经常的身后时,故意加高分贝地说着:“经先生,我出去走走。”
她的目的是想为沉寂得像座死城的实验室制造一些声音,纵使是不好听或是不受欢迎的都成,只要这个声音能提醒每一个活着的人,她都认为已达到气死经常的目的。
不等经常回答,她又慢慢踱着步离开。
经常惊吓得目瞪口呆的样子,背对着他的节雨是没有看见的。
想不到她竟会是……经常的心情是错综复杂的。
从来没想过季节雨是个行动不方便的人。怎么会呢,她是那么亮丽耀眼,那么风趣开朗,那么朝气蓬勃,那么有太多不合逻辑的现象在她的身上。像她这样明显不方便的女孩,怎么可能如此乐观呢?
他开始后侮。为自己对节雨的敌视和莫名其妙的反感而后悔。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这样反常又小心眼地敌视一位阳光女孩?
是嫉妒!他是在嫉妒,嫉妒她拥有他欠缺的豁达、放得开。
现在。他只赞叹她过人的毅力和勇气,不仅忘得了本身的缺陷,更带给周道的人轻松的气氛。
一个箭步,不经过犹豫的快速冲动,他紧跟着刚才离开的脚步,循迹而在。
他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季节雨这个勇敢的女孩。
唯有如此才能弥补自己无心的过错和不知之罪。
“嗯,外头的空气确实迷人多了。”季节雨尽情敞开快要窒息的心,倘佯于大自然的花香鸟语之中。
一路追赶而来的经常,一小段距离之外便听到季节雨令人不太敢恭维的歌声。
乍听这有点引人想拍案叫绝的歌声,他停顿了所有思考,不知如何反应。片刻后,他不觉芜尔,很难得的笑意在他的呼角荡漾着。
“好一个纯真的赤子之心。”他忘情地欣赏不至于荒腔走板阳却有些飘浮的“天籁之音”。
说来奇怪,也许在今日之前,经常此刻的反应应该是不屑一听与厌恶的,而今只因为让他发现了在她身上不该有的缺陷,她所有的一切都变成可爱在而值得容忍的了。
一阵还算热烈的掌声在她将完成最后一个长音时响起。
她很理所当然地接受,并且想当然耳地转身回礼。
她行完九十度的鞠躬礼,抬头望见经常的脸。
不置信加上不情愿,她脸上的表情是古怪得可以。
“难不成设经过你的同意,不能擅自离开实验室?”少许的脑羞成怒作祟,她用充满批斗的眼神逼视经常,很有单挑的意味。
“我不是这个意思。”脸色大变的季节雨让经常有些许的难堪,他不知道原来鼓错掌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阳光女孩温怒的模样。
“我只是想——想陪你熟悉环境。”这种料想不到的敌对气氛虽然令人吃惊,不过,并没有吓走他接近她的意愿。
“熟悉环境?”仿佛是年度大笑话般地有效,季节雨怪叫一声。“我来的第一天下,你这样说我可能会比较不吃惊。”
对于季节雨的坦白,他一点也不以为许。“很抱歉,我实在不是个尽职的主人,不过,人启,有情绪化的低潮,能不能原谅我稍前的情绪低落呢?”
地挤出有点困难的笑容,谦卑地说着。这不是他所在行的外交辞令,他说得满辛苦。但,这至少比告诉她说:“我很同情作的外表。”要容易得多了。
“哦?”
这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至少就她所了解的范围,这一点儿也不像他。莫非——耍什么诡计不成?季节雨眼珠子一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要扭曲我的意思。”他沉稳的声音,述说季节雨败露的心思。
“我想是在日本吃多了‘乌龙’,回到台北仍然还没有特乌龙脑袋恢复过来。”
季节雨噗佩一笑,算是勉强同意经常见日来的排斥和不友善全都是“乌龙”摆的乌龙。
“你很会自得其乐。”他羡慕死她那永远不嫌多的快乐笑容。
“错!”她用力地纠正。
经常一头露水,无法了解她的意思。
“这世界这么美好,本来就该尽情去享受的嘛!自得其乐?说得多无奈,我可不喜欢。”
想来,这乐观的女孩。连字典里的词句都是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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