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唐宁嗫嚅地说。
又在逃避现实了。美娟施压说:“现在想也不迟,你们才刚开始。”
“不用想,我没打算接受他的感情,我和他之间不会发生任何事。”
想些什么?想又有何用?如果有用,她会先想让“聂天森下地狱”!
“至少顺其自然。”美娟怂恿。
“不可能顺利的。”唐宁语重心长地说。
听到唐宁历尽沧桑的暗喻,美娟不敢再说些什么。
人家皇甫仲明很争气,已打开一扇通往幸福的门,虽然中间的路还很长且不好走,但总算有好的开始,可不能被她的急躁搞砸了。似乎没有睡多久天就亮了,她被楼梯上有人走动的声音吵醒。唐宁起身去浴室。
镜中的脸没有精神,肿着一双眼,这是难眠一整夜的结果。
都怪那张脸,扰人清梦!
打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顿觉清爽多了,清凉的牙膏使她的嘴有了味觉。
从浴室窗口看出去,天空灰蒙蒙的,她松了一口气。有下雨的可能,郊游可能会取消。
唐宁打开迷你冰箱,拿出一罐青草茶。
印在罐上的广告词说青草茶有定神、松弛、静气的功效,真的管用吗?她大概得喝好几罐,或者干脆泡个茶浴才会见效。
讨厌!她怎会如此气血不顺完全乱了章法?
打从美娟获知皇甫仲明的第一个愿望后,她就有一种难解的、心乱的期盼,虽然在理智上或冷静的思考过后,她都希望皇甫仲明别来找她,但是在潜意识里她却有所期待。
她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美娟身上。
都怪胡美娟,净说些煽动人心的话,吹皱她努力封闭的心湖,如今平静不下,起而代之的是迷惘,越想漠视越在意。
千不该万不该,美娟不该建议皇甫仲明约她去“阳明山”,叫她送他礼物不就得了。
约会?!这两个字不该用在这里,不该用在她身上。
涛情画意的人将它诠释成两情相悦的产物,如此约定我用在他们身上很不恰当,只有他一人喜悦,她是被绑鸭子上架的。天晓得这一去会发生什么事,荒郊野外、四下无人,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会不会引发他的色胆,伸出禄山爪饿虎扑羊?虽说自幼习武,有保护自己不受侵犯的能力,但他孔武有力、高大英俊……英俊,对喜欢俊男的女人有杀伤力,对从小看腻俊哥哥和聂建文的她而言,英俊是一张脸,丑也是一张脸,内在才是她看人的标准,往往越是英俊的人她下手越重,全打在重要部位,让他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皇甫仲明看起来比聂建文高,比哥哥魁悟,也比他们英俊,总归一句,她要小心他以蛮力取胜,带个防狼喷雾剂较保险。
她会不会太神经质?
在有哥哥站岗的时代,她没多少机会接触哥哥和建文以外的男生。照哥哥的讲法,男生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他自己在内,只有聂建文例外。
今天,她生平第一次和男人出游。
对于陌生的第一次,难免会有些紧张。她想。
唐宁托起下巴,对镜发呆。
大部分的人将她的长相归类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女,殊不知连普通女人过的平凡生活对她而言都是奢求。她有如风中之烛,背负着血海深仇,求助无门,到处东藏西躲。但她相信沉冤终会昭雪,真相总会大白,一切的一切全寄望在和哥哥重逢的那一天。在仇人伏法前,她忍恨偷生。
隐居不过三年,就撞出个皇甫仲明,打也打不走、骂又骂不跑,她相当苦恼,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天堂有路他不走……还是快赶他走,免得黄泉路上多添一条冤魂。
美娟探问的,她无法理清自己该往哪方面想?不想祸殃及他,是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
“铃……”
唐宁踏出房门,接起通道上的电话。“喂,找哪位?”
“找你。”是美娟嘻嘻哈哈的声音。
“找我有什么事?”一定没好事。唐宁嘀咕。
“特地来关心老朋友。”美娟贼贼地说。
“黄鼠狼!”
“心情如何?”
就知道美娟戏弄她,来闹场的。
“心情很好,谢谢关心。”唐宁说。
“好好地玩,嘻……”美娟乐不可支。
“欠K!回来非把你海K一顿不可。”
“唉哟!别那么凶,奴家好意来相送,你还凶奴家。不来了!”美婚嗲声嗲气地说。
“不必相送。”真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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