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谎。”以他的家世背景和天生的傲气,他没必要、也不屑说谎。
“可是你死去的太太很漂亮耶,你真的没有喜欢过地——”不是她小心眼,要跟往生者争风吃醋,而是父亲对母亲的执念太深,让她心有余悸。
“她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跟她比?”他不耐地打断她的话。
他对张佳枫没有好感,但她已过世,他不想再说她的不是。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爸没有一天忘了我妈,直到他过世的那一天,还对着我喊我妈的名字。对他来说,我这个女儿并不存在,他的心里只有我妈一个人。”她神情悲伤地说出自己的遭遇,同时也说明了自己会在意张佳枫的原因。
“我当初知道安安的遭遇时,觉得那是第二个我,所以才会对她特别疼爱。我那时候很气你,以为你承受不了失去妻子的痛苦而避世,才害得安安打从出生就少了父母的疼爱。”
“对不起……”他不知道她有这段过去,还以为她在吃死人的醋。“我要再度强调,我对张佳枫只有愧疚感,没有感情存在,她不会影响我未来的生活。只不过她已经过世了,我不想再说她的是非,语气才会那么恶劣……对不起。”
“没关系,我只是想确认你的心意,因为我不要再跟亡者争宠了。”对某些人而言,亡者永远比活着的人还重要;就像她爸爸。
“你放心,在经过你的开导后,我已经摆脱了对张佳枫的过度愧疚,我也该回到现实生活,好好处理我留下的烂摊子了。”他意有所指地说着。“你是说……”她不敢置信地说:“你愿意跟我们回台北?”
“确认阿水伯顺利度过这次的风灾后。我就会回去台北看看。”他做出承诺。
“哇……太棒了!”若不是正坐在车里,她绝对会兴奋地抱住他。
她的喜悦不只是因为完成蓝家老夫妇的托付,更因为他已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出发。
“先别高兴得太早。”
“什么意思?”
“我们今晚要住哪里?”
“随便找一家旅馆住啊!”
“你有带钱吗?”
“对厚,我没带耶!”这几天都住在山里,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她已习惯不带钱在身上了。更何况,今天下田完后就赶着下山,她压根儿忘了要特别带钱包出门。“我这次上山,你爸妈给了我一大堆现金,都没用到,结果该用钱的时候,竟然没带在身上,真惨。”
“我也没有。”过去这四年来,他压根儿没用过钱,钱包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早知道刚刚就跟农产运销处借点现金了。”刚才根本没想到需要现金,匆匆拿了支票就走,如今他们手上只有农产运销处的支票,根本没用。“现在怎么办?
难不成要在车里过夜?”
“我们去运销处,要他们把支票换成现金,先用那笔钱过夜,等我们回山上后,你再把我们花掉的钱补齐,交给阿水伯。”
“这当然没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运销处的人肯让我们换现金吗?”这些机关最官僚了,哪可能这么好说话?
“我会逼他们想出办法的。”在他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的事!
“我们想把这张支票换成现金。”一走进农产品运销处,任书颖便客气地对一名职员说明来意。
“不可能啦,我们规定只能开支票。”看到他们两人又旧又脏的穿着,职员的态度跩得咧!
“麻烦你行个方便,我们现在需要钱。”她好声好气地再三请求。
“就跟你说规定就是规定,你听不懂喔?”职员的态度恶劣,完全不通融。
“哪条规定?”原本站在任书颖身后的蓝立雍突然出声,声音冷得吓人。
“呃……”职员吓了一大跳,看了他一眼后,立即撇开视线,不敢跟他对看。
“我问你是哪条规定,你听不懂喔?”他拿那职员先前的话回呛。
“是农民与运销处的双方合作条约……”
“把合约拿出来。”想拿合约压他,门儿都没有,他的法学常识比这些人强多了。
“我……合约……”职员迫于他的气势,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什么事?”旁边的两名职员见状,立即出来壮声势。
“我要你们立刻把合约拿出来,我要看合约内容有没有标注不能给农民现金的条款。”
“凭什么要……要给你看?”虽然畏惧他的气势,但仗着人多势众,职员的态度强硬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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