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不敢?”
“我……”
吃完饭后,我送她回家,她只让我送到巷口,离开前她挑衅地说:“我觉得你满胆小的。”
“怎么可以说男人胆小。”“那……你敢不敢跟我去兰屿?”
非不敢也,是不为也。我还没回答,她趋上前快速地吻了我,她的吻有调皮的味道。
“你吻完我,却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她眯著眼睛笑。
明明是她吻我的。
“我叫贺清清。”
然后她像猫一样轻快的跑开。
我一直问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
回到家前,我把口袋中的婚戒拿出来,重新戴回无名指。
其实戴不戴回去,妻也不会发现。
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多,妻在小孩房陪琴珊和擎文睡了。
我疟回主卧室,衣服也没脱就倒在床上,我和妻很久没有睡在一起了,大约从琴珊出生以后开始。琴珊爱哭,我又下容易入睡,被吵醒后就很难睡著,第二天又要上班,无精打采的。妻为了体谅我,就搬到小孩房和琴珊睡,哄琴珊睡著了,再回到卧房,后来等擎文出生,她干脆就睡在小孩房。
我们之间到底有多久没有“行房”?久到连我自己也算下出来。这样到底还算不算夫妻?这并不只是小孩的问题,或许我们之间也有问题。
“没想到连模范夫妻也会有问题。”老吴带著几分醉意说著。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又问了一次。——这里很吵,公司里几个年轻人拿著麦克风嘶吼,唱著王力宏的新歌,我连听都没听过,第一次发现自己老了。
“就是小沈和小娴啊!他们感情这么好,没想到上个月离婚了。我们同学之中,现在大概就算你们夫妻俩最幸福了。”
我们夫妻在别人眼中仍是最幸福的?
老吴继续说著,“我老婆烧的菜根本不能吃。我的老婆如果有你的老婆一半贤慧就好了。”
“她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由衷地说,虽然妻的厨艺是公认的好。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要抓住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妻这点做得很好,但是胃以上和胃以下难道都不重要了吗?
“哇,你居然说这种没良心的话,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我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吗?
我和清清去了兰屿,兰屿很小,我们租了一辆摩托车,大约一个小时就绕完了全岛一周。
那里有一片青青草原,翠色的青草绵延王天际,蔓延成一片淡绿色的烟霞。我牵著清清的手定在小径上。然后我对她说:“我结婚了。”
她眯起了眼睛,睨著我。
“对不起,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松开了她的手。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她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那问面店,你的手上戴著婚戒。我只是有些不确定,婚戒不是都戴在中指的吗?”
“我以前很瘦,婚后胖了快十公斤,手指也胖了一圈,中指戴下下,只能戴在无名指。”我叹了口气,好像在说一个好久好久以前的故事,而那也不过是五年前的事罢了。但我还是不了解,“但是你……”
“你是不是要问我,既然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肯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看起来像个好男人,这答案会不会很荒谬?”她牵起了我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指著天边,“我们走到那里,今天天气这么好,一定可以看到小兰屿,说不定还可以看到恒春半岛呢!”
油绿的织毯上,洒著夕阳的余晖。
她牵著我的手,从闲云野鹤的轻快步伐变成了老态龙钟的步履。
“我如果继续佯装快乐,就下真了,对不对?”她终于停下了脚步,望著我,“其实第一次见面以后,你每次和我见面,都把戒指拔下来,我就几乎确定那是婚戒了。可是自己胡乱猜测的和亲耳听到的,毕竟还是不一样。”
她抱住我,把头靠在我的胸膛。
我觉得歉疚,我站在遗世独立的绿色小岛上,四周是清爽的青草香,可是我所做的事情却是飘移在幽暗的折缝中。
我其实并没有从那里走向这里,也没有从妻的身旁走到清清的怀抱,我其实一直站在自我世界的中心,下曾离开过。
许久,清清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我以为她会哭,但她没有。
“你的婚姻一定很乏味吧!”清清的头枕在我的肩上。
已经深夜了,躺在床上,我们两个却都没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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