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协理,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派人送文件到医院来给我批,记得我出车祸的事别声张出去,特别是我母亲,要是泄露一点风声,你就准备回家吃自己,还有日本公司方面,你明天送上一套高尔夫球具给川岛先生赔罪,看看能不能改派其他人去跟他洽谈合约。”
白雪冬提着便当一进病房就见他拿着话筒在交代事情,那严肃认真的模样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让她看痴了眼,心底隐约有看什么在浮动。
“还不快进来,你在那里做什么?”黑泽彦交代完最后一件事挂上电话,就见到白雪冬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
“哦!对不起。”她回过神来,赶紧将手里的食物放到矮柜上。
“去把那张餐桌移过来给我。”他指着角落的桌子命令道。
靠着护士的帮忙调高床位,他几乎可以跟她平视。
“哦!”她乖乖地将桌子推过来,却发现无法移到他面前,因为被吊高脚阻碍了去路。“呃……黑先生,你的脚……”
“算了,你帮我把便当盒打开放到我腿上就好。”
“哦!好。”她依言将便当放在他的腿上,却差点让便当掉在地上。“啊!不行啦!黑先生,高度不平均,我没办法放上去啦!”哇……还好她有接到,不然便当就剩一个百。
“Shit!”他忍不住咒骂。
“咂……黑先生,我可以喂你吃饭。”她自告奋勇地说道。
“随便。”他厌恶这种动弹不得的情况,但又无计可施,只得扳着张脸说道。
“来……张开嘴巴。”白雪冬自动将他的回答当作同意,一手捧着饭盒,一手夹起青菜往他嘴里送。
“闭嘴!喂我吃饭就好。”她有如哄小孩的语调,让他听得直想掐住她的脖子。
“哦。”他怎么又不高兴了?她一头雾水,但病人为大,还是乖乖地遵照他的话。
很快地,在她有规律的喂食下,一盒便当就见底了。
“黑先生,来……喝点汤。”她打开塑胶盖,正想捧着纸盒到他嘴边时,一个不小心竟然敲到床沿的铁架,当场失手打翻纸盆,里头的汤不偏不倚地洒在他的衣服上。
“该死的!你搞什么啊!”他大声的吼道,感觉胸口一阵温热。
“对不起!”她慌乱地扯开他的衣服,用衣袖去擦拭他的胸膛。
“够了!”他闭起眼睛探呼吸,用理智克制自己不要杀了这个义事不足,败事有糸的女人。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吓白一张小脸,直直瞪着他有些泛红的胸膛。
真要有意,他还有命吗?黑泽彦咬牙想道。
“对不起……”她不停地道歉。没想到会发生这事,第一次她讨厌起自己的笨手笨脚。
“够了,你可以滚回去了。”耐性告罄,他伸手按下床头铃,很快地就有两名护士进来病房。
“怎么回事?”其中一名护士见到他衣服凌乱的模样和病床旁翻倒的纸盒,原本尖拔的声音在黑泽彦的冷眼扫视下,硬是缩音,差点没呛到。
“麻烦你帮我换衣服。”即便是手脚受伤,他仍旧散发出令人无法逼视的气势。
“是……是。”护士结巴地领命出去,不一会儿又拿着病患服进来。
“你,过来收拾一下。”他指着另一名护士。
“是……是。”又是一样的反应。
“嘿先生……”白雪冬就这么傻在那儿,不知所措。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她是神经太粗,还是吓傻了?黑泽彦不悦地瞪着她。
“我……”
“滚!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我……我真的很对不起。”她红着眼胡乱地鞠躬便跑出病房。
望着她哭丧着脸离去的背影,他的心突地浮现些许不忍。
他太凶了吗?不对,是她自找的,他干嘛有罪恶感。哼!他冷着脸抹去心中不该有的想法。
等一下,他好像忘了一件事,那个白痴女人到底叫什么名字?他眉头一锁回想着,这是以往不曾发生的错误,举凡和他接触过的人,他必定记得对方的姓名,怎么会忘了她的?不是他没问过,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都处在愤怒状态,根本没想过要问。
她也真够有本事了,竟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他印象深刻,不!应该说是她的愚蠢让他气到快失去理智,从来没有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下次,下次再看到她,一定要问清楚她叫什么名字,不对?他是疯了才会想跟她再见面,离她远点才是正确的。他在心里想道。一早,黑泽彦便请人将他转至特等病房,以方便他办公及公司人员的进出。这会儿,二名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必恭必敬地围在病床旁,向黑泽彦报告公司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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