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张丑脸上的一道瘤,良心不安的傅元棠涨红了脸。
虽然是他动的手,但他没想到她那么好推,随便推一下就让她的头上肿起一个包,害他心里紧张了一下。
「丫丫怎么了?」送走儿子、媳妇的傅清辉也让哭声引来。
「没事,小孩子顽皮,跌了一跤。」张伯抱着心爱的孙女,心疼的往那肿起来的瘤上直揉着。
「好好的,怎么会跌跤?」傅清辉明察秋毫的看向脸色发青的孙子。
傅元棠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元棠,是你推的吗?」傅清辉板起了脸。
「……」默认,有些的不甘心。
「你怎么回事?」傅清辉动了气,「平常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再怎么生气,拿丫丫这样的小丫头出气,算什么?」
「我没有。」傅元棠否认,推人纯属意外,跟他先前一个人生闷气完全无关。
「还说没有。」傅清辉让那反叛的样子激得更加生气。
「生气。」忘性太大,不久前还哭得唏哩哗啦的泥娃娃被引开了注意力,「傅爷爷生气。」
「丫丫听话,小哥哥他不乖,等下傅爷爷处罚他。」傅清辉安抚她。
「傅老,您息怒。」张伯抱着小孙女,连忙求情,「小孩子贪玩,难免有点小意外,别怪小少爷。」
「叫什么小少爷,直接叫他元棠就好,这孩子,都让他爸、妈给宠坏了。」傅清辉气得不轻。
傅元棠一脸的倔强,心里满是不甘跟委屈。
春末的炎热,知了的叫声唧唧直叫个不停……
那一年,两人初识,他十岁,她六岁。
这梁子,就这么的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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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因为故事书上这么说,所以傅元棠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听到那个小泥人的来历。
原来她叫张勤雅,是张伯的孙女,大约从一个月前让张伯接了过来,一起住进他爷爷家。
这是他爷爷特别通融的事。
原先因为工作的关系,只有张伯住在傅园里,会让小泥人跟着住进来,是因为张伯的儿子,也就是小泥人的爸爸几年前就生病死了。
而一直以来,照顾小泥人的妈妈在前阵子怀了男友的小孩,决定跟男朋友共组一个新的家庭,可是对方的结婚意愿当中,并不包括接受一个女儿,所以她妈妈就把她交给她爷爷,也就是张伯,自己组新家庭去了。
这些事情,要不是他楣星高照,第一次见面就让她连累背了个黑锅,也许他跟其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一样,会觉得他爷爷的特别通融是美事一件。
但偏偏两人相遇的开始,情况很糟……
他并不想同情她,因为那会让他软弱得不想跟她计较,有仇不报可不是他的个性。
但如果真要报复,对着一个有小狗眼睛的女娃娃,特别是她额头上的肿瘤还微微隆着,戳刺着他良心的时候,就算想做点什么,好像也都不是很方便。
傅元棠苦恼,他觉得很苦恼。
「哥哥……」
假装没听见。
「小哥哥……」
仍是假装没听见,一如这两个礼拜以来的行径。
对于她,傅元棠有点点的厌烦,因为在他被罚写书法两百帖、数学习题三百道的这两天以来,她就像恼人的苍蝇,镇日在他身边嗡嗡转啊晃的。
虽然他不否认,干干净净时的她,那小模样确实是很可爱,大大的脑袋,细细又少少的头发绑着两个小冲天炮,肉嘟嘟的双颊饱和得像颗软嫩嫩的肉包子,配着两个小狗一样,黑亮亮的大眼睛,惹得人直想捏捏那泛着粉红色泽的腮帮子,好逗着她玩。
但是他要忍住!
她可是害他写到手酸的元凶,在报复回来之前,她任何的示好意图,他都不会接受,但……烦恼的是,她那么小,才六岁的娃娃,他要怎么做才能报复到她,让她知道他的厉害,又不至于伤害到她?
傅元棠对这问题感到很棘手,所以他苦恼;冷不防凑上来的脑袋瓜子吓了他一跳,手一抖的结果,笔下永字的最后一划已经超出格子外,毁了他这一张的辛苦成果。
眼看着这张写到只剩两个空格而已了……
「妳做什么?」他怒斥她,没想到片刻的安静,原来是爬上他的床,好攀着桌面看清他在做什么。
「一起玩嘛!」张勤雅嘟囔着两个礼拜来都没换过的台词。
「谁要跟妳玩?妳是没看见我在写字吗?」傅元棠没好气,因为这些额外的作业,他写得手都快断了,这全都是她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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