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她扁起嘴,又要哭的样子,他不敢犹豫太久,连忙点头。“好,我会带着一束玫瑰花去求婚,然后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
因为性格使然,男孩一旦同意的事势必完成,从不毁诺。
“嗯!打勾勾,还要盖章,你要保证一辈子对我好,不可以对我凶,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养我,不许喜欢我以外的女生……”
青涩童稚的两个小孩伸出小手,小指轻勾,拇指一贴盖上印章,表示契约成立,谁也不能反悔。
“该走了,小公主,货车在等我们了。”
所谓的货车不过是一辆小得不能再小的发财车,装载着少到不及三分之一的家具,连人带货还空下一大片,足可见父女俩的身家有多寒伧。
“喔!就来了。”听到父亲的叫唤,频频回首的小女孩才依依不舍地挥手,眼中蓄满泪。
那一年,甘宝儿十岁,而莫堤亚才刚从国小毕业,正式进入变声期的国中阶段,儿时的情谊在当时比生命还重要,谁也不想毁誓。
吐着黑烟的小货车载走就此相依为命的父女,渐行渐远的小黑点消失在路的那一头。
一直专注在安慰宝儿的莫堤亚,直到现在才深切的感受到她离开代表的意义,突如其来的难过让他眼睛涩涩的一眨,两行透明液体赫然滑下脸庞。
终于,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到愿意把未来许给她。堤亚哥哥,你一定要来找我,不然我会钉草人诅咒你,让你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翻飞的窗帘发出细微的布帛摩擦声,出了一身冷汗的男人从睡梦中醒来,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怔忡片刻,才缓缓回过神。
发育不良的瘦排骨身材再不复见,由一百五十公分不到抽高长成超过一百八,少年时期的青春痘因年岁的增加而消失,明显的成年男子轮廓更添俊逸。
二十八岁的莫堤亚已褪去青涩的少年模样,剑眉浓密、五官俊挺,他光着臂膀搔搔浓黑短发,有那么几秒钟,他的思绪还陷入梦里,回不了神,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不知所措的男孩:
“她真忘了我吗?”
被泼了一杯冰水,还被赶出门,他怎么也想不透当初有张可爱笑脸的宝儿妹妹为何在分开十多年后变了个人似的,冷漠得他都快认不得了。
是记忆美化了她,还是他当真认错人,一头熟的以为找着昔日的邻家妹妹,兴高采烈的准备实现承诺?
有着俊逸外表的莫堤亚,骨子里是个认真又重信守诺的男人,他不轻易答应别人的请托,量力而为,不做超出能力范围以外的事。
可是一经应允,他的死硬脑子就不懂转弯,如某家快递公司的广告词——使命必达,常让周遭的朋友头痛不已,不时想扭转他搭错线的神经。
譬如这位吊在二楼女儿墙,像猴子一样灵活的粗犷男人,他手脚轻盈的一攀,越过墙,跳进阳台,大大方方的拉开滑轮滚动的落地窗。
“怎么,还在思春,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吗?”瞧他那副拙样,想救也难。
黑眸呆滞地转了几下,慢慢恢复意气风发的神采。“我家有门,你不要老从阳台跳进跳出,要是哪一天失足了,我家会变成凶宅。”
人死一了百了,一杯黄土了却一生。
就怕死后阴魂不散,如生前一般老来闹他,那他就得考虑搬家,免得家宅不宁,吓到未来的女主人。
“哇!少触我霉头,我是精英警官转行的一流侦探,这点高度还难不倒我。”
他顿了一下,嚼起戒烟口嚼锭。“对了,楼下的门铃是不是坏了?我按了老半天也不见动静。”
要不他干么学人当贼,像蜘蛛人一样飞檐走壁,大秀过人臂肌。
莫堤亚下床,进浴室盥洗,口含牙刷语焉不详的说:“我忘了……通电……天花板……管线没装好……明天……师傅会来修……”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不过我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找你,你想找的人找到了吧!是不是有点失望?”这才是他关心的事,为看笑话而来。
梳洗完毕的莫堤亚走出浴室,他看也不看好友一眼,直接越过他,先打开电脑浏览。“你对自己的寻人能力不具信心?”
几年前他就透过各种管道想探查宝儿妹妹的下落,他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为什么没继续和他通信,是否家里又出了什么变故。
可是她的消息却如石沉大海,以前的老邻居、甘家走得较勤的亲友都一问三不知,早已无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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