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师长得瘦削,老迈的身躯穿着道士服,还戴着墨镜。月慈有点奇怪他这样怎么看得清楚手相。
不过这间孙仙人命相馆四周墙面挂满匾额,都是“神机妙算”、“铁口直断”、“未卜先知”、“惠我良多”……之类的赞美之词,而且落款都是一些名人,小铭很有兴趣地读着匾额上的字。
蓓蓓凑到月慈耳边说:“听说这些名人都来让孙仙人算过命,都准得不得了,而且受指点改运,他们现在才会这么成功。”
月慈点点头,有些事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推断,也有很多事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你最近有很好的结婚机会,没有把握住的话恐怕将来就难了。”孙仙人继续说。
“哇啊!孙仙人实在厉害,前两天有人向月慈求婚呢!”蓓蓓崇拜地惊呼。
月慈也不得不惊讶,他讲得正中核心。
“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照您的意思,我这次不结婚,以后就没机会了?可是我实在不喜欢他。”月慈一扫先前对孙仙人的疑虑,急切地问。
“天命难违啊!”孙仙人摇头叹息。
“那……能不能改运呢?”
“并非每个人都能扭转乾坤,弄不好反而遭来祸患,这些人——”孙仙人指指匾额:“这些人是命硬,才撑得过。”
“这……多谢仙人。”她们道谢后离去。
月慈来算命原本是想解答疑惑,没想到愈理愈乱,事与愿违啊。
蓓蓓则劝她:“我觉得王仁柏也不错啊,是你把他想得太糟了,起码他认真工作,对女性也满绅士,并不是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人。”
“唉,我再想想。先送小铭回家去吧,你看他猛打呵欠,一定很累了。”
台北的街上人声俱寂,偶尔有一辆车开过,划破夜晚的寂静。
这个夜里,月慈又失眠了,她看向早已熄灯的对面,轻声道:
“难道你我注定无缘?”
四周花团锦簇,让月慈感到一阵晕眩,加上身上的紧身礼服,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转头看看会场内,蓓蓓、小陈还有公司里的许多同事都到齐了,惟独不见小惠。
身旁的人西装笔挺,她看不清他的脸,依稀听到面前牧师的问题:“你愿意吗?”
月慈惶恐地望向身旁的人,他也转过头来对她咧嘴一笑。
牧师又再问了一次:“你愿意与王仁柏先生共度一生,成为他的伴侣吗?”
月慈的嘴唇颤抖着无法回答,就在这时候教堂的门突然打开了,小惠冲进来大喊:
“我反对!”小惠直直来到月慈面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这贱女人!”
月慈被她打倒在地上,抚着面颊,王仁柏则推开小惠,扶起月慈:
“你没事吧?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孩子?真的耶!她觉得腹痛如绞……
好痛啊!月慈从恶梦中惊醒。
怎么会作这种梦,而且肚子真的很痛,可能是她晚餐吃太多的缘故。
一切都是王仁柏害的,一声未响的就突然到国外出差,害她又遇不到他。许多未解决的事累积在心底,让她压力过大暴饮暴食,才会有这种下场。
不对啊,不只是胃痛,她还头晕目眩的,恐怕是生病了。
谁可以帮帮她?她突然想起“独居老人宿疾发作,陈尸数日才被邻居发现”之类的报导。
不管是谁,能救她就行!
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猛然拉开落地窗,尽全力喊:“林先生!林驹先生!”
对面很快有人探头出来,惊讶地问:“月慈?”
“我好难受,你可以送我去医院吗?”说完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林驹很快地叫来计程车、扶她下楼,她这才注意到林驹的脸上多了一副眼镜,而他的动作好温柔,在车上还不停地轻抚她的头:
“没事,很快就没事了。”
月慈觉得自己就像他怀中的猫咪,他都是这样对待其他人的吗?包括他的学生?
“这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所导致的,应该多休息几天。”医生作了检查后,取下口罩以专业口吻说。
“非常感谢!”林驹松了口气。
“你应该多陪陪她,多和她聊天,她就不会将所有心事都往自己肚里吞。别只是忙着工作,知道吗?”
躺在病床上的月慈听到这话头更晕了,医生误会林驹和她的关系。没想到林驹却连声答道:
“是、是,我会的。”
医生严肃的交代:“你明白就好,如果再让她这么下去,恐怕会变成忧郁症。她现在就可以回家休养,我开给她一些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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