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还早得很,倒是你应该加紧脚步,找个伴才对。”
月慈听了这话,半晌不作声;蓓蓓见苗头不对,转移话题:
“住在这里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缺点?例如……天花板会不会漏水?”
“不会漏水啦!而且附近有超市,捷运站也不远,离公司又近,食衣住行样样方便,只是……”
月慈说到这,突然握拳作麦克风状,高声唱:
“咱两人一起撑着一支小雨伞——”
她“俗搁有力”的歌声让蓓蓓吓了一跳。
“什么啦?怎么突然唱起台语老歌?”
“因为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被唱家庭卡拉OK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那个没公德心的邻居都要唱到半夜十二点左右才罢休,虽然他的歌声不难听啦,但是都反复唱那几首歌,让我听到都会唱了。”
月慈无奈地说完,又高声唱:
“我心内~思慕的人~”
蓓蓓捂住耳朵:“够了,别唱啦!他这么吵,你怎么不去抗议?”
“因为我实在分不清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只能忍耐。”
“你当初房屋租约不是签半年吗?等到那时候赶快搬走吧!”蓓蓓好心地安慰她。
“但愿我能挨到那时候还没发疯!”
“真可怜,那么你一定都睡眠不足吧!真奇怪,其他邻居都不会去抗议吗?总会有人知道是谁在唱歌吧。”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看到对面顶楼的房间,也都很晚才熄灯,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被吵得没办法入眠。”
蓓蓓眼光向外面一看,不知道哪里飞来的鸽子正停在月慈的阳台栏杆上整理羽毛,它似乎被两人突然转过来的眼神所惊吓,拍拍翅膀飞到了对面房子。
“我猜想也许对面也是住一个像我一样的单身女性。”月慈突然这样说。
“为什么你这样想?”
“我曾经听到对面传来猫叫声,灯光也曾把猫的影子映照在窗帘上,所以我情对面是住了一个养猫的女孩子。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可真幸运,还有猫相伴,不像我,什么都没有……”
蓓蓓笑了出来:“你讲得也太夸张了,如果真的那么无聊的话,就去买台电视回来看呀!”
月慈摇摇头,沉浸在爱河里的蓓蓓,果然无法了解她的心情。
八月二十五日天气阴
今天是七夕——中国情人节,我,还是一个人度过。
已经过了多少年孤单的日子,我应该早就习惯了。
其实我也隐隐渴望有个人能和我一起分享内心的感觉,与我共同拥有心灵的悸动,一起相知相助,携手共度一生。
别人说我太不切实际、考虑大多,他们说谈恋爱没有那么复杂。
我的要求并不多啊,可是现在对我来说,连最起码能够触动内心深处的对象都没有。
学生时代暗恋过几个人,也谈过恋爱,但都无疾而终;现在出社会两三年了,居然再也没有爱过。
是我变了?还是这社会太无情,让我无心付出感情?
说真的,我并不很讨厌夜晚的卡拉男声音,因为那令我安心,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反而歌声停止后,我会因为恐惧、因为寂寞而失眠。
对面顶楼房间的灯光,好像在和我比赛谁比较晚,也都到大约两三点的时候才熄灯。
不晓得对面住的是什么人?
是不是和我一样,因夜晚的寂寞而睡不着?
今夜的夜、空乌云密布,看不到牵牛织女星,不过我想他们一年才能见面一次,应该不希望在众目睽睽下被打扰吧?
其实牛、那和织女很幸运,他们虽然一年才能一会,但是他们知道,彼此的心上人永远在银河的那一端。
而我呢?谁会在另一端等待与我相会?
加班忙到九点多,小陈建议大家一起去吃消夜,新来的组长王仁柏也兴致勃勃地加入。蓓蓓说吃不下太多东西,于是四个人就一起到饶河街夜市吃小吃。
“好辣!”
“真过瘾!”
四人对麻辣臭豆腐的评价不了像月慈这样不太能吃辣的人,得一边配着莲雾吃才能缓冲一下辛辣。
饶河街夜市的小吃,以麻辣臭豆腐和药炖排骨为其特色;而不知道是串通好还是自然形成,每个卖麻辣臭豆腐的摊贩旁边,几乎都有一个水果摊,而水果的水分和糖分对刺激过度的舌头而言,是绝佳均衡。
“我才刚调来总公司两天,一切都要仰赖各位帮忙。”王仁柏客气地说。
“哪里哪里,我们正需要王组长的英明领导。”小陈一向有“狗腿陈”之誉,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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