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拍过来拍她的背,月慈厌恶地甩开他,他错愕地问:
“怎么了?”
有个人拍掌大笑:“都是你把人家弄的,她当然要怪你啦!”
“是啊,你手脚真快呢!这么快就让人家害喜!”另一个接口。
怎么会有这群毒舌派的烂朋友!明明知道只是菜的问题,还胡说八道的乱开玩笑。
“哎哟!我还是处男啦!我可是很坚持等到结婚以后的。”王仁柏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这下月慈糊涂了,看他不像在说谎。
回去的路上,月慈又旁敲侧击地问王仁柏关于耶诞夜的事,终于明白了当天的状况。
这下子,月慈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如果是他的话,我该怎么办?”
回到新住处,麦可在她身旁伸懒腰,打了个好大的呵欠。
愈想下去,就愈觉得愧疚,她居然对林驹说了那么重的话。
月慈立刻叫了计程车,直奔林驹那。
林驹的灯光还亮着,月慈思索着该说些什么,突然她看到自己旧住处的灯光也是亮着的,空出来的房间,这么快就有新人住进去了。
月慈在台阶上坐下,她有何面目去见林驹呢?
他因为她的幼稚无知伤透了心,现在就算她决定离开王仁柏,恐怕也不该回来找林驹。
林驹应该很快就会复原吧?毕竟他们相识才不过半年,彼此也没有山盟海誓,空出来的心很快就会被新人填满。
考虑良久后,月慈站起身,对着林驹的住处轻声道:“再见。”
巷子里静悄悄的,连她离去的脚步都寂静无声,就仿佛她在这里从没留下过任何足迹般。早上七点半,山中的浓雾尚未完全散去。
月慈站在青青国小的校门口,向每一个进入校门的小学生打招呼。
这里的学生相当两极化,不是腼腆地低头,就是大声地高喊:“叶老师早!”
如果闭上眼,还可以听见回音在群山中环绕。
三年前,月慈辞去原本的工作回南部家乡,专心准备国小师资的考试;而在考上后,她选择了这间位于花莲山上的小学——全校学生不超过五百人的小学校,她想挥别都市的尘嚣,向过去混乱的人际关系告别。
这里的学生大多家庭贫困,必须帮忙家里的农事,因此成绩表现都不理想;不过因为有相当高的比例是原住民子女,虽然都已汉化,可常在山里跑跳的孩子体育方面表现自然优异。校长室里挂满了奖牌,都是学生们在各式体育比赛中辛苦得来的。
月慈和学生处得很好,因为她和其他的女老师不同,喜欢跟小孩子们赛跑、打棒球;不过在体育细胞健全的学生身上,月慈讨不到便宜,不过开心就好。
这里的老师怪胎特别多,虽然都还算亲切,但是无厘头的程度让月慈难以招架。
瞧,迎面就来了一个。
“叶老师,早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一回答就没完没了,但她还是勉强说道:“是新建的科学教室完工的日子。李老师,我说得对吗?”
老李扶扶眼镜:“我们一间小小的学校新盖教室能影响人类历史吗?今天是阿姆斯壮登陆月球的日子,这才值得纪念啊!”
有“历史上的今天”之誉的李老师,每天一见面就是提今天是什么大日子,然后再仔细分析这样事件的前因后果,可以说一小时以上。
“从前从前,人们对月亮充满神话般的想象,例如希腊人认为……”
哇,这次恐怕会讲超过三个钟头!月慈想起三年前的今天,老李从各民族的月亮神话说起,然后转到恒星、行星与卫星的运转原理;接着再提到美国与苏俄当时的太空竞赛,最后讲起月球上的物质以及科幻小说对月球的描写。
当时还是菜鸟的月慈忍耐着听完,往后学聪明了就都借故离开。
不过今天显然不用大费周章地抽身了,另一个绰号“醉仙”的赵老师凑过来。
“说到月亮啊,我就想起李白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还有几首……”
赵老师常常喝得醉醺醺,又常自夸自己是诗仙李白再世。可惜他只会背诗,自身没什么创作才华。
老赵、老李可是绝佳二人组,一聊起来就没完,不过月慈一直觉得奇怪,他们明明都各说各的,这样也能聊天,真是无奇不有。
此时陈校长踱步过来。“我觉得有一股酒味。”
“没这回事,我上次听了校长的话后,就好几天没喝了。”老赵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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