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沙穆说这些话的用意,那绝不是幸灾乐祸,他只是在告诉他,贺航会采取的手法。诸葛——是继千眼之后,黑道人送沙穆的另一个外号。
“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沙穆问道。他是不管事了,但偶尔也会跑跑外务,纯粹好玩。
“放心,我会派人保护帝昊。”
“我建议派风去。”
“帝昊会气死的。”真毒啊!明明知道帝昊最受不了的人是风龚。
“反正那小子闲着也是闲着,派他去并没有什么不妥。”沙穆贼贼的笑出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巽凯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也跟着笑出声,一脸恶作剧的表情像是也同意了沙穆的话。
“但是——”沙穆陪笑的脸倏地收起。“别告诉帝昊这件事。”他得事先提醒,免得直肠子的他一口气把话全说了出来。“帝昊那家伙不喜欢别人谈他的身世,这点你是知道的。”
“废话!”这点哪需要他提醒。“我受的教训还不够啊!”十七岁那年不知情惹火了帝昊,换回的代价是三天下不了床,这么深刻的教训他哪敢忘。
“你能记得当然是最好。”就怕一时情绪不稳给弄砸了。
要是圣轩在的话……唉,往事还是别提的好,巽凯这小子做的其实已经算不错了,毕竟他们十三太保也是因为有他肯牺牲才免于接下黑街管理权的命运。
只是巽凯的年纪算是小了点,才二十一岁,性子难免会把持不住。比起圣轩的机伶巧诈,粪凯实在是耿直得过火。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黑街看起来比以前有生气多了,这也算是一番新气象。
“放心啦!”巽凯推了他一下。“和风帮的事就交给我了,至于贺航的动向就麻烦你,一有新消息就通知我。”
“当然啊,撒旦先生。”沙穆逗趣地叫着他的绰号。
“喂!”黝黑的脸上首次出现尴尬的表情。“说好不叫我以前绰号的。”
“嘿,风唳巷的撒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况且那时候的你的确像个小撒旦。”
那时候——可真丢人!
“沙穆。”
“你不喜欢这个绰号吗?”他倒是挺怀念的。“那时候的你不知道是胆子太大,还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竟然跟圣轩打了两天两夜,虽然还是输了,不过却输得很漂亮。”他还记得那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憎恨、气恼、暴怒、咬牙切齿——一个小孩哪来这么多的表情?
不过当时的他的确如此,还花了圣轩不少时间驯服呢!
“都过去的事了,沙穆。”
“再来一杯吧!”想要消除他的火气,就得顺着他的意。惹虎不持须——他向来自有分寸。“杨安妮的事你可以不用去想了。”
“的确。”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如果觉得压力太大,我可以介绍个床伴给你。”
“你什么时候改行当皮条客?”
“我是好心。”什么皮条客,真难听。
“闭上你的嘴,我才没你这么滥情。”
“是吗?”沙穆的表情写着“不信”两个大字。“要知道古有名训。兄弟如手足,这女人——”
“如衣服。”巽凯替他接下去。“我都会背了。”
“知道就好。”
巽凯翻了个白眼。知道是知道,自己也真的如法炮制,但他可没那个打算像沙穆一样奉为圭臬。豪气地饮尽杯中物,他敲敲桌面。“先走了。”
沙穆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日复一日呆板的生活让管家羚觉得人生乏味。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总是这样的单调——单调的大楼、单调的人、单调的事物——管家羚第N次抱怨自己单调的生活。
就连现在,她也得将自己投入一场美其名为郎才女貌,实则两方压根儿没见过面,仅仅只为两家的商业往来而谈成的单调婚姻中。
她低头拉了拉雪白的蕾丝裙摆,耳边传来的是母亲诵经似的叨念声。
“我和你爸也是为了你好,想想看,对方是李氏企业的公子,将来一定是不愁吃穿,当个大少奶奶有什么不好的?更何况人家李氏和我们是门当户对,你说对不对?”
好一句为了她好?
什么也不跟她说、什么也不问问她,她这么大的人了,连意见都来不及发表就得坐上礼车被迫联姻,她终于体会到为什么王昭君到西域和番会一路弹着琵琶、哭声欲绝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王昭君。
二十四岁的年纪,在法律上早是个能自主的成年人,在社会上也该是个平凡的上班族了,可是她呢?二十四岁,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自己的工作、没有自己的意见可以发表、没有自主权——喔!天,她什么都没有!就连自己——她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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