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顺童,吴顺童,吴顺童……我惊鸿一瞥却烙印一生的爱。
让我来生还妳,
冯毅绝笔
信纸自吴顺童手里掉落到地板上。
坐在床缘的纤瘦身躯晃了晃,也跟着信纸滑向冰凉的地板。
就算失去了意识,紧闭的双眼仍汩汩的流着泪水,像要将这纠缠半生的爱怨情仇一次流尽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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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什么信?」冯巧芯心不在焉的问,忙着整理会场。
在江达开的命令下,她乖乖的待在朴家足不出户三天,待肿得像个小笼包的额头,及散布着小瘀青的脸蛋恢复,不会吓到无辜民众后,她才来到画廊帮忙展览的事。
自从那天江达开在他办公室里向她求婚后,她的情绪便一直处在极度高昂中,像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般艳阳高照。
现在的她,开心得像脚一蹬就能飞上天去。
如果硬要说还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关于江达开的奶奶了。每当她问起时,他总是语带保留,显然奶奶的态度或多或少还是影响了他的心情。
要是她有那个胆子的话,她会亲自到江家豪宅去拜访江奶奶,可惜她虽属龙,但却胆小如鼠,所以只能窝囊的躲在江达开的背后,狐独的品尝那令人不安的小幸福。
说来画廊帮忙,其实她也没帮到什么,主要是因为顾节风举办画展的经验太过丰富,这次办的又是崇敬已久的冯毅大师的作品,更是加倍尽心尽力,每一个小环节都要亲力亲为才放心,所以冯巧芯只能做些擦擦桌子、搬搬椅子的小事。
离开展日愈近,她就愈紧张,也更加吃不下睡不着,让她不得不时时提醒自己放轻松一些,不过徒劳无功,反而有更加严重的趋势。
「妳爷爷藏在那幅画里的信,」朴新春拿着抹布的手,朝墙上那一排画里的其中一幅指去。
冯巧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望。「那幅『未完的画』?」她瞠大双眼。
那幅「未完的画」是此次祖父参展作品中时间最早的一幅。画里是一名美丽动人的少女末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无数条散发光亮的白缎布覆在她胸部以下,又在她匀称的大腿根处尽数敛去。
不过爷爷只精心雕琢了少女的五官及一头乌黑的秀发,使其栩栩生动,其他部分不知为什么只用了比薄涂更重些的色彩,好像没来得及完成便匆匆收工似的。
朴新春点点头。「就是那幅。」她心不在焉的说:「那天我拿来更换画框时,那张信就从夹层里掉出来。」
「那里面怎么会有信?」冯巧芯觉得很奇怪。「那信呢?」
「不是给妳的。」
冯巧芯楞了一下,没好气的瞪着她。「妳看过了信的内容?那我也要,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她朝朴新春伸出手。
「不在我这里了。」朴新春一脸无辜。
「什么?」她的大叫声引来在场工作人员的侧目,她连忙抓住朴新春,缩短两人的距离,「不在妳这里,那在谁那里?」那是她爷爷的信耶!她爷爷耶!冯巧芯在心里叫嚷着。
朴新春耸耸肩。「我把信寄给江达开的奶奶了,就是那个可怕的老太婆。」她说。
其实信是意外的收获,让她的进度表顺利的跳到最关键的那一格里。
自从冯巧芯将那几十张爷爷、爸爸的画及奶奶留给她的遗物搬到她家后,她有事没事就会去翻看。
冯奶奶有一本笔记记录着一些家庭琐事及心情,隐隐透露着她对自己先生的感情与失望,还包括对那幅「未完的画」的批评,她不喜欢那幅画。
朴新春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像在窥视别人的秘密似的,她一页一页的翻着,直到在笔记里看到吴顺童这三个字,而这还是冯爷爷在睡梦中不小心说出的梦话,冯奶奶就把它写下记牢了。
吴顺童,身为玩具熊的掌门人,她当然知道这个名字的所有人是谁,很快的,她拼凑起了年轻时的冯毅与吴顺童之间可能发生的事。
直到顾节风出现,叙述了童年时的印象,她更加可以确定那幅「未完的画」中的女主角,应该就是当时芳华正茂的吴顺童。
那封信的出现只是落实了她的猜测,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信寄到江家豪宅去了。
在她认为,那封信就像颗炸弹,威力多强不知道,会不会炸伤人也不知道,但她赌的是吴顺童对冯毅的感情,不论那感情是否有延续到现在,是深是浅,多多少少都会对她这对可怜鸳鸯似的学长姊起些推波助澜的效果,而且知道初恋情人挂念了自己几十年,江家那位冷傲孤僻的老太太硬了的心肠也该会软化些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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