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火……火已经烧到……十楼!”
他一说出,几名妇人更是抱在一起呼天抢地,“那不是只剩两层楼就烧到顶了?!”
“那……那怎么办?我不敢跳楼啊!”有人哭声凄厉地喊道。
若翔赶快朝那方向吼了一句:“安啦!到时候不敢跳,就等着当炭烤肉串好了!”
噢!这算哪门子的安慰?若翔感到自己有些残忍,但也只能无语问苍天。天……咦,天空中的直升机救援队正用扩音器在喊些什么?
隐隐约约地在如轰天雷的直升机声响中,若翔听到几个字——
“散——开,散——开。”
若翔愣了半秒钟,望向挤在一起的大楼居民时,才恍然大悟地高声吼道:“散开哪!各位父老兄弟姐妹们,你们全都挤在这平台中间,教直升机怎么下来救人?快!请各位分散到四周边缘去——”
众人在一阵迟疑之后,全都照他的话去做,面露惧色地挪移到顶楼边缘去,但是没有人敢探头往下看,十二层楼高,又有火往上烧,谁有胆探头去看?!
天台的空间有限,无法同时容纳两架直升机降落,垫后的若翔愤怒地大吼起来:“喂,你们别挤啊!这样大家只会同归如尽——”
有个男子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向他吼道:“那呒你系麦按怎?”
“有绅干风度一点好不好?那么怕死,不要脸!我们应该让女士和小孩优先,还有老阿公、老阿婆先上!”
经若翔一说,“够资格”的当然都表同意,至于男士们,虽然心中不服而且心惊胆战,但是也不好意思再抢先了。那架直升机顺利载走了十余人后,第二架又缓缓降落下来。
疏散之际,有个仍在嚼槟榔的大哥骂道:“真奇怪,怎么这么多查某的?”
女士和小孩仍然优先,第二架飞走了;第三架降落时,若翔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喊道:“糟糕!我的鸟……”
“少年仔,看你长得这么斯文,没想到也会骂脏话?!”嚼槟榔的大哥吐了一口红汁,笑骂道。
若翔朝天翻了一下白眼,没好气地说:“不是脏话啦!我是说……我养了两只鸟。”
旁边一个自愿垫后的老阿伯用力扯了他一下,“别管啥鸟不鸟了,这已经是最后一架直升机了,你是想当‘烘鸟仔巴’是不是?”
不!它们是我的宝贝爱鸟,我得去救它们!”
若翔不听劝告,坚持要冒险冲下楼去,连直升机上的救援队员也朝他气急败坏地嚷起来:“先生,你是在‘起哮’是不是?我们得赶快飞走了!”
所有剩下的人都已挤上最后一架直升机,若翔抬起手表看了一眼,这才突然想到,他还跟韵薇有约,她在“老地方”八成等得七窍冒烟了。不过,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养了一年多的七彩鹦鹉,就这样丧生吧!
“等我五分钟!五分钟就好。”他急急向救援队喊起来。
“万一五分钟还没到,火就烧上来了呢?”
“那……那你们就先走吧!”
为了不危及其他人的性命安全,他丢下最后一句话后,便往冒着浓烟的楼梯口冲去。
若翔三步并作一步,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只有烟而没有火的第十二层和十一层,但是一到了十楼,只见通道尽头的地毯上一片火海,他家隔壁的几间已经烧得面目全非。
他一手护住头额,另一臂则弯起盖住口鼻,快速冲到他家门口。眼睛痛得张不开,肺中充满了浓烟,若翔感到头晕目眩、呼吸困难,然而他仍抬起一只脚,用力地踹开已经烧了一半的木门。
门倒了,若翔这才发现,大楼烧得比他想像中还要惨重,客厅内的皮沙发成了一团火球,天花板是一片云海般的火焰,不断有残片碎块落下来,烧得正旺的书柜也正好塌倒下来,在处处火光的地毯上掀起一阵惊人的热风。
若翔忽左忽右地闪躲着,白色衬衫上到处是被火星烧灼的坑坑洞洞,他的裤管烧焦了一块,脚底下传来难以忍受的灼热……
但是他仍奋不顾身地冲到书房里,在那一片火海中,悬空垂吊的一只金属鸟笼竟安然无恙,里面两只羽毛鲜艳的七彩鹦鹉,正发狂般地上下左右乱飞乱撞。
若翔伸手想去取下鸟笼,不料却被烫了一下,他赶快撕下一块衣角,护在手上去取下鸟笼。
然而,如果他手持鸟笼,恐怕逃生起来更加困难,而天花板又像在下火雨一样,他强自镇静地想了一秒——
对呀!真是笨哪!鸟有翅膀,可以自己飞嘛,而且这种体积娇小的南美森林鹦鹉更易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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