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的事情没办法向可乐抒发已经令我很闷了,那个每天背著我在街上小跑步的男人也没有再出现,这点更是使我胸口郁结。
可乐回来之后,他不但没有出现过,电话也没有打过一通。
因为花店在这十天中被我搞得一塌糊涂,可乐在恋爱之余又得忙著替我善后,我这个肇事者虽然帮不上忙,也不好意思再开溜,所以一直没有到医院找过他。
渐渐地,我开始怀疑十天前的一切是一场梦,是天上的神为了替我排解无聊而让我作的一场美梦,不过这场梦也太残酷了,把我带进天堂,又一脚把我踢进地狱。
看可乐高兴的样子,真令我嫉妒。晚上的时候,我把枕头当作消气筒,狠狠地捶上两拳才睡得著。
度日如年的到了第三天中午,我终于等到大钲的电话。
“禾禾。”
“呵!”认出他的声音,我先冷哼一声当作下马威,接著开始闷不吭声。
“怎么了?是不是牙齿又痛起来了?我帮你挂下午的门诊,下午来看牙吧。”
我还是没有吭声。哪有这么容易就原谅他这几天对我的不理不睬,非得让他多紧张一会儿不可。
“真的很痛吗?别忘了下午过来一趟。我正忙著,Bye!”说完,他挂上电话。
我对著只有嘟嘟声的话筒生闷气。“猪头!”我骂道,并且挂上电话?
下一秒,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我兴奋地再度抓起话筒,心里打定主意要骂他一顿,并且抢在他之前先挂上电话。
“可乐?”是林明达的声音。
“等一下。”我有气无力地回答。“可乐爱情热线!”
可乐兴匆匆地白了我一眼,然后接过话筒。
我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人家才想苦你,你就打电话来了!”不禁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我故意在下午四点五十九分走进牙科诊疗室,之前的时间我买了一份报纸坐在医院大厅消磨著、走进诊疗室,发现大钲居然还在为病人看诊。
“会不会不舒服?”我听到他的声音先传出来,“嗯,有一点点……”是个娇滴滴的女声。“关医生,人家这颗牙还要治疗多久?”
“再看一次诊就可以补上了。”
“嗯,那人家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了?”
“以后每半年你还是得同来检查一次、”关大钲的声音有点愉悦。
“讨厌,真希望人家这颗牙永远都补不好。”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我想像著这个女人的长相,大概是那种小甜甜的模样,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留著及肩的长发,纤细的体态和白细的肌肤,这样的女人才适合老是把“人家”两个字挂在嘴上。
不久,我终于看到那个“人家”从我眼前走过。走出诊疗室的那个“人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很难将她刚才和关大钲对话时的轻声软语联想在一起。
如我想像,她是个脸上有两个酒窝、及肩长发、纤细体态的女人,但是她看起来已经年近半百。
我不禁皱起眉头。
“你又迟到了?”
关大钲走出诊疗室,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想我之类的话,今我有些失望。
戴著眼镜和口罩的他看起来像个陌生人,若不是他身上的白衬衫依旧,我大概会以为走错地方吧。
我一言不发,越过他走进诊疗室,坐到诊疗椅上,“啊--”的张大口。
他跟著走进来,反而摘下眼镜和口罩,拧了拧我的脸颊。
“今天怎么这么合作?”
“‘人家’不小心迟到了,所以不敢造次。”我笑得媚媚地。
“才三天不见,你好像不大一样?”他拿起看牙器械,眯著眼逼近我。
“哪有?‘人家’一直是这样啊!”
“不得了了!禾禾在吃醋、生气。”他瞪大眼,嘴角露出自信的弧线。“你听到我和刚才那个病人说的话,所以故意学她?”
被识穿了!是他太聪明还是我的居心太明显?我索性闭嘴不说话。
他搬了张椅子坐到我旁边,像要说一千零一夜故事,有一肚子牢骚,说个一百天也说不完似的,连看牙的器械都放下。
“你不知道这三天我好惨喔!一下子休了十天假,我的所有病人这几天都挤著来看门诊,每天由早忙到晚,助理护士都下班了,我还得孤军奋斗,把十天的工作量补回来,每天下班都筋寝力尽,倒头就睡。对了,我要问你,为什么前几天我拨花店的电话,电话却总是占线中,我早也拨、晚也拨,看病之余逮到几分钟的空闲也拨,就是拨不进去,你要不要给我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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